宋王偃又打断了子衿的话头,趾高气昂地俯视着田地,沉声道:“还能受什么委屈?子衿头一年进门,田地待她还算不错的。但是之后呢?每日都出去寻花问柳,光是妾室就纳了六房!就连子衿分娩的那一日,他这个做父亲的还在女闾里花天酒地的!”
“寡人真是悔不当初!”
闻言,田地“扑通”的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父王息怒!儿臣知错了!”
“你知错了?”宋王偃冷笑了一声,说道,“圣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是你这人分明就是屡教不改!婉儿,你可知道在我宋军进攻临淄城之时他都干了什么?这厮竟然想要杀死自己的妻子,杀了我们的子衿!”
“什么?!”干婉捂着小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田地,随即又黑着脸道:“王上,你可不能轻饶了他!”
这时,在一侧的子衿苦涩地说道:“父王,请你原谅田地的过失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女儿的丈夫,光儿的父亲!”
宋王偃摆了摆手道:“子衿,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你以为寡人什么都不知道?田地如此之可恶!不仅酗酒,还不止一次,三番五次地出手伤了你!如此窝囊、恶毒的人,他能怎么对待你,寡人岂能轻饶!”
“来人!将田地给寡人拖出去!打!狠狠地打!”
“……”
宋王偃并没有说杖责多少,或者是鞭笞多少,而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就在宋国的奉天殿之外殴打齐国的太子,这无异于是在打齐人的脸!
就跟给太庙献俘虏一般!
田地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着,他不敢乱动,生怕残暴不仁的宋王偃直接让人将他拉出去杖毙了。田地不知道宋王偃会不会如此不管不顾,但是田地不想死,他不敢冒这个险!
两个金甲武士随即跑上来,径直摁住了田地便要打。
这时,在宋王偃背后的子启忽而叫道:“且慢!”
“怎么,难道子启你也要为田地求情?”宋王偃一脸不悦地道。
子启走到被摁住的田地跟前,叉手道:“父王,大姐这些年在临淄过得如此辛苦!儿臣心中不忿,故而想出手教训教训这个田地!”
“嗨,你啊你!”宋王偃哭笑不得,又摆了摆手道,“打吧!冒烟了打!”
“诺!”
旁边的子契也跳出来道:“父王,我也要教训教训田地!”
“准奏!”
闻言,子启与子契都摩拳擦掌,嘿嘿冷笑着走向了被摁住的田地。田地心里发怵,若是被两个金甲武士殴打,他们顾忌自己的身份可能还手下留情,但是被子启和子契这两小子殴打的话,肯定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打得半死那是绝对有可能的!
“不要!”田地一脸惊慌地挣扎着,呼号道,“父王我知错了!我日后一定改!一定改!”
“呸!”子启不屑地啐了一下,往田地的头上吐了一口唾沫,而后说道,“放心吧。太子地,我兄弟俩肯定会好好招呼招呼你的!”
“上!”
随即,子启和子契这两个家伙不知轻重地往田地的身上招呼,拳打脚踢,直打得田地眼冒金星,眼角发黑,口中直惨叫。
那两个金甲武士未免被误伤,赶紧避开一边去。
“父王,你就饶了田地吧。”毕竟夫妻一场,子衿还是不忍心见到自己的丈夫被如此毒打的。
宋王偃一副恨铁不成钢地道:“子衿啊,你让寡人怎么说你是好?他都这么欺辱你,你还替他说话?哼,寡人的女儿寡人可以欺负,可以打,但是别人,不行!”
“……”
看着被打得快奄奄一息的田地,干婉摇摇头道:“子启、子契,你俩下手轻点!给点教训就好了,可别真把人打死了!”
“让你欺负大姐!让你欺负大姐!去你娘的!咋不上天呢!”
子启和子契尽量不往田地的要害那里踹,只不过田地还是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