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章叹了口气道:“公仪休大人,汝有所不知。泚水对岸的楚军壁垒森严,守卫重重,其兵力更不下十数万!而泚水河深浅不知,直接冲过去,恐为楚人之活靶。匡章不能拿麾下的士卒的性命开玩笑!”
“那你就这么不发一兵一卒,在这里整日休整?”
这时,坐在一侧的孙烈起身道:“公仪休大人,汝此言差矣。上将军虽然没有挥师进攻对岸的楚军,却没闲着,这几日上将军派出了许多兵马去寻找适合渡河作战的地方,但是对岸的楚军放箭射守,派出的人不能靠近河边,这才作罢的。”
匡章闻言,亦是十分委屈地道:“对匡章而言,罢免我的官职,杀了我,甚至将我的一家老小都杀掉,这是大王能做到的事情。但是战机不成熟的时候要求出战,战机成熟的时候不要求出战,这是大王在我这里不能够做到的。”
“公仪休大人,请你回去转告大王,即使他把剑架到我匡章的脖子上,没有合适的战机,匡章,绝不进兵!”
老实说,公仪休还真是被匡章这么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模样给感动了。
匡章绝不打毫无把握的仗,这已经是天下人的共识。
公仪休不禁叹了口气道:“唉,山阳君啊山阳君,你让我怎么说你是好?能破楚军者,舍你其谁?现在大王是万不得已,秦人已经攻克楚国的商於、黔中之地,设置黔中郡,这样一来,楚人在结束了西南方向的战事之后,势必调转矛头,全力对付我三国联军!”
“泚水这里的战事僵持半年,到时候楚军反击,只怕胜负难料呀!”
匡章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休子,请你放心,我在各城池村邑张贴了告示,重金悬赏,寻求渡河之法。”
匡章的话音刚落,这时,从帐外跑进来一名小校,单膝下跪道:“报!上将军,外面有一樵夫宣称有渡河之法!”
“噢,快请进来!”
在小校的带路之下,一个长相一般,缩头缩脑的樵夫慢慢走进了中军大帐,一见到主位上的匡章,便跪下道:“小人见过大将军!”
“请起。”
匡章颇为疑惑地道:“汝说有渡河之法,可是真的?”
“有的。”
樵夫道:“贵军之所以不能渡河作战,全因不知泚水河之深浅。但是小人可以告诉大将军,要想知道河水之深浅十分容易!”
“凡是楚军重兵防守的地方,都是河水浅的地方。凡是楚军防守兵力少的地方,都是河水深的地方!”
“当真?”匡章不由得眼前一亮。
“不敢欺瞒大将军!”
旁边的公仪休捋须道:“这的确是合乎情理。山阳君,楚军将反攻,为了便宜行事,将重兵防守泚水河水浅之地,而又唯恐我联军趁机渡河作战,水深之处不便渡河,故而不必顾忌甚多,情理之中也!”
“哈哈!真是当局者迷!我怎么没想到呢!”匡章一拍自己的脑门,喜出望外地道。
“来人!击鼓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