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忽而,一阵纷乱的马蹄声响起。
了望塔上,已经饥肠辘辘的一名魏卒拍了拍身边的一个战友,睁着眼皮子问道:“哎,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声音?没有吧?”那个魏卒又仔细地听了一下,又摇摇头道,“多半是山里的走兽在迁徙吧。大惊小怪的!”
“不对不对!就算是走兽在迁徙动静都不应该这么大的!这好像是马蹄声呀!”
“马蹄声?”那个魏卒嗤笑了一声道,“我看你是饿糊涂了吧?这里除了我魏军,哪儿来的马蹄声?是宋军吗?宋军还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地方,往咱们华阳这边赶过来呢!就算他们长途奔袭,没有十天八天的工夫,绝到不了华阳!难道他们会插上翅膀飞过来吗?”
“嘿嘿,也对。”魏卒有些讪讪地挠挠头道,还真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幻听了。
“嗖!”
“噗嗤!”
就在这时,一支羽翎箭飞射过来,准确无误地穿过了那个魏卒的咽喉。
“呃!”魏卒捂着咕噜咕噜直冒血液的脖颈,张了张嘴巴,想要叫一些什么,却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转头一看,身边的战友已经倒下了,身子还在抽搐着,死不瞑目啊!
“上!”
“杀啊!”
直到不远处的灌木丛冒出许多人头,而那些人都穿着白衣黑甲,明显是宋军将士的衣甲之后,守卫战营的魏卒们这才大感不妙,门口的魏卒纷纷往回撤,想要将营寨的门关上。
“嗖嗖嗖!……”
但是宋军哪里容得下他们关上寨门?这不,一阵箭雨纷落之下,带走了几十个魏卒的性命,随后手持斩马剑,一手抓着缰绳的宋军骑卒便是长驱直入,如屠夫一般,肆无忌惮地冲进去宰杀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敌军。
“弟兄们!跟我杀啊!”白起一手拉起了缰绳,将马头和前蹄高高地抬起,随后又挥着青铜剑,一副视死如归,大义凛然的模样。
众将士都被他的这种精神所感染,纷纷冲了上去,前赴后继,争先恐后地追杀着四散而逃的魏卒。
几个倒霉的魏卒还在烧饭呢,直接被一剑封喉,尸体都被踹进了大锅里面,“滋”的一声,油锅里的水蒸腾起来,一股子肉香味儿弥散在空气中。
此时,魏军的主将公孙喜还在华阳城城内,骤然听见城外的喊杀声,不由得勃然变色,他还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呢,当即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公孙喜急忙穿戴好自己的甲胄,提上一柄长剑就夺门而出,急声道:“何事?发生了何事!”
一名小校飞骑而来道:“报——上将军!大事不妙,宋军突然进攻城外的战营,将士们猝不及防,现在大营已经被击破,许多宋兵都跟着我军的溃兵逃进城里来了!宋军杀进城里了!”
“什么!”公孙喜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肝胆俱裂。
公孙喜随即抓着这个小校的衣领,气道:“宋军有多少兵马?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难道战报有误?不对啊,根据前不久哨骑传来的探报,简雍所部的十万宋军刚刚过了睢阳,进入仪台的地界,距离华阳至少还有七八天的路程!
宋军怎么来得这么快?都是八百里加急的?还是都长了翅膀飞过来的!?
没有人能够给公孙喜解答这个问题。
公孙喜是沙场宿将,为将十余年,从历次的大战中所磨砺出的直觉告诉他,这股宋军来者不善,不可反攻,当机立断,公孙喜立即下令全军撤退。
在留下了一部分人马阻击来犯的宋军之后,公孙喜随即带着所剩的兵马狼狈逃出华阳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