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王走了吗?”
御书房里,宋王偃看见子恒低眉顺眼地走进来,随即放下手中的毛笔,出声垂询道。
“走了。”
“哦。”
宋王偃轻轻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子恒迟疑了一下,不由得询问道:“父王,你就这么放老楚王离开吗?”
“不然呢?难道真的要留他,留到薨去?”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老楚王一行不过十几个人,轻车简从,路途上的盗贼又多,只怕老楚王还没到楚国,便已经惨遭强人的毒手了!”
闻言,宋王偃颔首道:“老楚王一行人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宋王偃不问的话,子恒还没反应过来,这一下子恒一愣,便回答道:“是往西面去的。儿臣真是搞不懂,楚国不是在南方吗?何以老楚王是往西南方向去的?”
“他这是要去魏国大梁。”
“大梁?难道老楚王是想客居大梁,或者是请求魏人出兵,护送他回归楚国?”
“多半如此。”宋王偃幽幽地叹了口气道,“老楚王有他自己的执念。子恒,你下去之后,切记派人密切关注老楚王一行人的动向,不得让境内的蟊贼害了老楚王,他就是死,都不能死在我宋国的土地上。”
“诺!”
话说老楚王一行人,出了朝歌城,一辆马车,几个骑马的护卫便往西南方向的魏国而去。
朝歌距离大梁并不远,宋魏两国又不在战争战争状态,故而在交了一些过路费之后,不过两日的工夫,老楚王与屈原等人便抵达了大梁。
老楚王径直来到了魏王宫的宫门前,声称自己是楚王熊槐,要觐见魏王嗣。
过了一会儿,进去禀告的宿卫跑出来,骂骂咧咧地道:“汝这老头,少在这里胡言乱语!吾王说了,楚王在郢都,汝何以胆敢假扮楚王?我就说嘛,楚王好歹是一国之君,虽然楚国已经一蹶不振,被宋国大破,但至少是一个国家,何以楚王会沦落到如此的境地?”
“滚,快滚!”
“放肆!”屈原愤怒地道,“你再去通传一声!就说楚国芈原,有要事求见魏王!”
“呦呵!就你还芈原?芈原大人,屈子,可是楚国大名鼎鼎的贤臣!他若是求见吾王,自有专人禀奏,哪有你这般咄咄逼人的?”
这个宿卫头领当即挥了挥手道:“轰走!将他们全都轰走!”
“你!”屈原还想要争辩什么,刚刚指着的胳膊就被熊槐给按住了。
熊槐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又不禁黯然神伤,摇摇头道:“罢了。既然魏王不方便接见寡人,便去新郑吧,看看韩王是一个怎么想法。”
没有办法,屈原等人只好收拾行囊,上了马车,与熊槐一道再度踏上了西行的道路。
这一回,在路上老楚王却病倒了,病得很重,时常咳嗽,看来是患上了某种致命的疾病。屈原苦苦哀求,请老楚王回朝歌去,让宋王偃找扁鹊给他救治,但是老楚王愣是拒绝了。
三日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老楚王一行人还没进入新郑呢,就在新郑的十里长亭那里,遇到了等候已久的韩国相国公孙衍。
“衍见过楚王、屈子。”公孙衍还是显得彬彬有礼的。
此时的老楚王,已经倒在了病榻上,气若游丝,站都站不起来了。而原先的马车已经被变卖,换成了不怎么颠簸的牛车,为了换取一些财物,屈原甚至还将自己身上的玉佩饰品和衣物都变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