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名头和经历和辛吉尔现在的落魄样子实在有些不符。
“唉，看来白夜大人您是真的不了解魔导师这个群体。”辛吉尔重重叹气，“我也不愿意欺骗您，如果您只是一时兴起，恐怕在了解后也不会愿意收留我了。”
“现在的机械之心名存实亡，魔导师们的处境非常艰辛。我们研制的魔导器造价昂贵，但对奥术师大人们却如同鸡肋，只有少数观赏性与功能性的魔导器才可能售卖出去，可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白夜点头，他在雯的方尖塔里看到过魔导器，也是从那时对这个黑科技起了兴趣，确实从雯的神情可以看出，她对魔导师和魔导器完全不屑一顾。
“拮据的生活根本不足以支持我们的研究，我们耗费了一生的心血和财富投入到对魔导学的研究中，可惜……根本不会有贵族愿意资助我们，也许魔导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一个凡人妄图企及神灵之力的可笑行为。”辛吉尔脸上充满了悲观。
他不愿意欺骗白夜，宁可把现状告诉他，等待命运的审判，即使被直接扫地出门他也能接受。
辛吉尔默默闭上眼睛等待白夜的逐客令，可过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听到任何反应。辛吉尔睁开眼睛，却发现白夜一脸凝重，正在沉思。
“白、白夜大人？”他试探性地询问道。
白夜抬头笑了笑，正色地说道：“我想知道，辛吉尔大师你们抛弃一切为了魔导研究，难道你觉得这是不值得的？是错误的么？”
“当然不是！只、只是……唉。”辛吉尔颓废地坐在椅子上，他为了魔导变卖家产，现在已经将近七十岁，却连家门都回不去，儿子甚至都不让可爱的孙女知道有这么一个爷爷。
活到现在，他除了魔导已经一无所有，可几十年的漫长失败让他心力交瘁，有种想要放弃的念头。
可正如白夜所问，他从未后悔，也不觉得是不值得的。
“我不懂魔导，所以不敢妄加评论。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和你们一样被教会排斥的人，但他们都没有放弃过。不知道您听说过自然学么？他们所持的观念和教会截然不同，但依旧在迫害中艰苦生存。”
“同样，还有一群女孩被整个大陆所不容，但这并不代表着她们就是错误的，教会或者其他那些多数派就是正确的。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白夜来自异世界，比起教会还有贵族那种集权垄断，试图愚昧所有人的行为，他更欣赏那些敢于反抗，敢于追求自己所认知的真理的人。这种人无论对错，都值得尊敬，并且有很大的培育价值。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辛吉尔身体一震，视线落在白夜身上，好一会儿才郑重回答道，“您说的对！既然选择了这个道路，我就不该后悔和迷茫。白夜大人和我见过的贵族很不一样。”
不仅是白夜的谈吐和不寻常的思维，从墨菲斯关于莫利亚斯还有一些白夜的初步建设计划中，他也能感受到对方和普通领主，和大部分贵族不一样的精神思想。
学者最执着于求知和创新，而白夜在政治上，在身为领袖层面上，具备了学者的某一部分特质。
“那是自然，白夜大人是独一无二的。”墨菲斯轻笑一声，脸上满是骄傲与自豪，“值得我们奉献一切给他。”
“咳咳咳，辛吉尔大师，能和我说说有关魔导的具体内容么？说实话，造价昂贵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实用性和普适性才是关键。也许魔导器不适合奥术师，但不一定不适合大众。”
在白夜的心中，科技应该是能普适的产物，而不是造福于部分人的。就如同职业者们确实重要，可战争开启，往往决定性因素还是在大量的士兵身上，当然也许这个世界存在的神秘力量能毁天灭地，但至少目前他了解的职业者也不能以一敌万。
他隐隐觉得，除了魔女、职业者外，魔导器将成为他的另一大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