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总是伴随着尴尬,尤其是两个陌生人之间沉默,祝茗可以装作身体未愈,闭上双眸假装沉默,但裘荼明显找不到沉默的理由。
“你刚刚苏醒,应该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聪明的女人总能找到化解尴尬的方法,裘荼也不等对方回话,径直离开了病房。
祝茗望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双眸若有所思,女人的不请自来,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祝茗想着要不要趁女人去买早餐的间隙,自己先行离开医院?但转念一想,女人既然能出现在医院,那就能出现在任何地方,恢复虚弱的身体才是现在的重中之重,同时她也想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目的。
当然,她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拿起床头的手机,先是瞅了一眼手机上的日期,七月十六号,祝茗暗暗松了一口气。
输入密码,然后修改密码,这是她雷打不动的习惯,打开通讯录,找备注假哥的电话号码,祝茗沉默了几秒拨通电话,一曲优美的女人花,在电话里响起。
“今日喜鹊枝头叫,头牌电话早来到。”电话里传来不着调的声音。
“昨晚你到过我公寓吗?”祝茗低沉的问道。
电话另一头陷入短暂的沉默,似乎没能跟上祝茗跳脱的思维节奏,接着传来贱兮兮的痞笑,“嘿嘿,好像去过,红酒,牛排,一曲探戈跳到天亮,啧啧……”
电话那头,男人似乎回忆着昨夜的美好,嘴边的意犹未尽,表达的淋漓尽致。
这回轮到祝茗沉默,与这个不着调的男人沟通,必须得用精神病院的方式,否则不是你疯,就是你疯。
“我被人催眠了。”著名平静的继续说道。
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吃东西被噎着了,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然后是喝水的声音,“对方用的道具是怀表,还是还是吊坠?是劫财?还是劫色?”
电话里的声音充满了好奇,或许在他的认知中,没有什么任何事情比这更好玩了,甚至话语中隐隐透露出一种为何不是我的感觉。
祝茗顿时有种交友不慎的挫败,平时不着调也就算了,自己明明在说正经事,对方却还是那么不着调,难道是自己说话的语气过于平静?让对方没有意识到危机感,祝茗不禁陷入一种深深地自我怀疑当中。
拔高音量,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慌张,“我被人催眠了,现在在医院。”
电话那头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细嚼慢咽的声音戛然而止,“你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来。”
告诉对方地址后,祝茗挂断电话,希望那个不着调的家伙,在漂亮女人回来之前到达医院,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总能为人带来安全感,祝茗也不例外。
宁静是内心的一种平静,安静是一种无声的压抑。
祝茗望着病房的大门,本该嘈杂喧嚣的医院,为何会如此的安静?早上本该是病人洗漱,医生查房,医院一天中最嘈杂的时候。
以祝茗变态的智商,也想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似乎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变得诡异,变得陌生,变得那么的没有安全感。
其中最大的诡异源自于她自己,因为她发现经历了最初的无助与恐惧之后,自己的肾上腺素急剧飙升,恐惧中夹着丝丝兴奋与期待,似乎这样的世界才足够刺激,足够精彩。
她感觉自己就像即将觉醒的恶魔,静静地打量着陌生的世界,寻找属于自己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