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杰又跟他让了一会,见他坚决,就放弃了,铁柱领着蒲杰进屋看了看他的孩子还有夫人,也算是彼此熟悉一下,随后蒲杰把孩子交给铁柱便离开了,离开的时候,铁柱把母亲织的一匹布剪下一段送给了他,当作他的承诺,蒲杰告诉他们自己就会在这附近落脚,会时常来看看孩子的。
蒲杰出门后也没走多远,附近山头这么多,他就随便看了看,就在一处山头清理出一片空地简单的搭了个木屋暂时住了进去,寻思过了今天再去请个瓦匠搭个差不多的房子常住。
太初五年夏,因为朝廷军对江南起义军的大小战役中总是失利,脱泷怀疑朝廷内部有敌人的眼线在透露朝廷的布局,遂查。不久朝廷布告天下要清除朝堂中的隐藏的反贼并剿灭其党羽,其中名单上赫然就有路远的名字。被抓的时候他没有反抗,因为他被下了毒,而且来抓他的阵容很豪华,他深知自己已然跑不掉,还不如坦然去面对。这位朝廷的一品大员,武英殿的供奉终究是没有迎来天亮的时候,没有看见天下太平的景象,他或许会带着刚入朝堂时所含的初心审视自己,或许会对自己过早的暴露感到懊悔,或许会心中留有遗憾甚至是对儿子的不舍,但尘归尘土归土,在他刚开始做的时候就想过这么一天的到来,至少他会庆幸自己的未雨绸缪。
太初五年夏,朝廷对路远恨之入骨没等秋来,路远全家抄斩。
这年的冬,当朝宰相脱泷没挨过这寒意撒手人寰,皇帝口谕冬天不易下葬,待得明年春选吉日再安葬,当家的人懂,这就是委婉的说辞,暴尸野外才是皇帝想说的,任谁能想到这生前权倾朝野的人死后却落不得安生,谁又能想到平时温文如绵羊的皇帝在他死后能有这副嘴脸。但皇帝还是保留了一分情面,没有动脱泷的家人,但家产给抄没了,一家人流落街头,可这兵荒马乱的跟满门抄斩又有何区别?
脱泷所留下的权力真空是巨大的,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也是波涛汹涌的。皇帝在这时终于感受到了权力的滋味,手握权力的当天立刻就把脱派残余全部踢出权力中枢,换上了脱派的反对派京党,同时又把自己人安插在了一些重要职位上,比如说枢密院枢密使,中书省的中书令,而他所谓的自己人,在皇帝的五年皇宫生活里,无非就是一些外戚和皇亲,这些人相比于朝臣的腐败那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相比于脱泷的霸道他们更跋扈,也更希望皇帝突然的死去,真可谓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这后方忙着争权夺利,前方战事吃紧,后面高官歌舞升平,前面战士出生入死,这景象亡国不远矣。
到太初六年冬,江南起义军已经基本控制了江南全境与江北的大汗政权分江对峙。进展的这么快而顺利,主要是因为朝廷军队军心的丧失使得纷纷投降或归降。大汗朝廷的将领要军饷要不来,要援军要不来,要物资也要不来,任何请求就像是石沉大海,以至于将领们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寄的急件,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在这小小的军营里才是这个国家的全部力量,到最后将领们都觉得好像对面才是正规军,自己倒像是在打游击。而且这仗打来打去,打的将领们和士兵们都很迷茫,都不知自己到底为什么而战斗,连信仰都丢失了。
太初七年,江南起义军不满于分江而治开始跨江进攻北方诸省,自千年前始皇帝一统天下以来,盘踞一隅便不是大丈夫所期望的,甚至这种安于现状还会被人耻笑,所以后代之君没有一人把自己的梦想定位分庭抗礼,都是天下寰宇尽归我手。
进攻江北的进展也很快,江北的民众都很欢迎起义军的进驻,都认同起义军和朝廷不同,会带领他们走向全新的开始,民众纷纷上街相应,甚至还有勇士带头冲进总督府或各地衙门去生擒总督等大官,但他们的行动往往得不到期望的效果,因为大官们总是能跑在他们行动的前面。
江北各省很快就被起义军攻破,京城的皇帝一开始还在挣扎后来看大势已去,也只能收拾收拾宫里值钱的东西就往塞外逃去,逃跑的时候他本想把传国玉玺一起带走,因为太祖皇帝入主中原时就听说传国玉玺是中原两大仙器之一,另一个是九州鼎,玉玺对历朝皇帝来说不仅是正统的象征更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防具,据说是大秦时天下开始出现修行者,天有所感赐下的此物,为人皇保身,但同时历代皇帝也因此不会有太高的武功傍身,因为玉玺会自动的打散体内的真气,把境界永远的限制在后天之内,可能这也能体现上天所追求的公平。除此之外,大秦皇帝发现用传国玉玺加盖的官职任书,所上任的官员都会得到一些护体罡气,卸任时又会自动消失,这种护体罡气的强弱又跟皇帝对天下的掌控力度和民心有关。
但是大汗皇帝发现这个传国玉玺带出不去皇宫,捧着玉玺跨过宫门,手里的玉玺就会立刻消失,皇帝试了很多次,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跨过宫门玉玺即消失,再出现便会在大殿的桌子上,皇帝只能放弃,狼狈的往漠北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