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喝酒。”洛昀撇撇嘴，极其冷淡地说了句。</p>
冥止也不恼，他凝视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单是看着就醉了。</p>
他敢打赌，在这世上，没有人会比他更爱她。也包括玖璇。</p>
他搂着她，就好像要将她糅进骨血里般，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p>
“你不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长夜慢慢，每每午夜，当我凝望着月亮的时候，就会想起你。时间对我来说早就没了意义，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如果我是第一个与你相遇的，那该多好。”</p>
拉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你可知，我对你的心，永远都没变过。”</p>
“我不认为我们以前认识。”</p>
“哦。”他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拍了拍醉醺醺的脑袋立马想到了解决方法，“失忆了没关系，我有办法。”</p>
他当着她的面，从自己的脑海中取出了一段记忆，一串黑色小气泡就跟珍珠似的从他的眉心间流出。</p>
他攥得紧紧地，递给她。</p>
伸手接住的时候，才知道这东西有多么冷，比冰的温度更低上几分。</p>
冰凉的触感让洛昀有些不适应，可这是记忆没错，她想要知道真相。心跳得极快，将精神力注入进去，强大如他，她不觉得他有必要害她。</p>
纯粹的黑色，四周没有任何阻碍视线的东西。</p>
她一眼便望见了一个黑袍人。</p>
抬起那张脸，赫然是冥止少年时的模样。</p>
陡然间，洛昀想伸手去碰他，却发现手指穿过了他的身体，才发现他的眼睛里没有她，他……看不见她。</p>
他蹲在黑暗里面哭泣着，哭泣着，看起来很无助。</p>
这个时候，突然间，天空闪过一道极致的银光，如划破黑夜的镰刀般，冲破了整个黑夜。</p>
接着，月亮缓缓地显露出来。</p>
明亮的月亮啊，圣洁肃穆。</p>
一个女人踏着月光做成的台阶优雅地走了下来，而那女子的长相，与明璃别无二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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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昀见到她时，心蓦地抽痛了，仿佛灵魂都在跟着痛，她抓紧自己的胸口，不想去看她，可是却依旧盯着她看。</p>
女人没有看到自己，而是穿过了正站在她面前的自己，走到少年身边，俯下身来，摸摸他的头，面色柔和了那么一瞬间，语调冰凉却明显带了温和之意：“孩子，是我错了吗？”</p>
他听了，浑身一僵，不是的，不是她做错了。</p>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就不要做了。去轮回吧。”</p>
她的声音感慨而沧桑，带着商量的语气。</p>
轮回吗？不，他不要变成一个凡人。</p>
颤抖着双肩的少年攥紧了拳头，豁然抬头。</p>
洛昀心惊，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啊，一双无尽黑暗的眼。</p>
左金右红，如此的诡异如此的深邃，可那眼里饱含的却是对女子绝对的信任与纯粹依赖。</p>
他抬头望着面前的女人：“你没错，是冥止没用。冥止没法忍受黑暗。”</p>
“这样啊……”</p>
女子想了想，似乎让一个孩子做这些事情的确很说不过去，于是她笑了一笑，再次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就让月亮留在你这里吧。”</p>
她起身，站直了身子。</p>
随手挥出一道银光。</p>
地狱深渊里，没有光，那么，就让月亮永远都照耀在这片地域上。</p>
“以月华之名，赐地狱永恒月光，伴冥君永世安乐。”</p>
话一出，便成了亘古不变的誓言。</p>
地狱深渊无时不刻受到月光的普照。</p>
让这一方黑暗之地，有了光，有了一丝温暖。</p>
尽管，月亮女神是世上公认的最凉薄的神，她无心无情，几乎没有朋友，又有着日神一般的强大力量。</p>
但在冥止看来，却是唯一一位给他温暖的神，很温暖的女人。</p>
一阵眩晕感涌上了苏洛昀的脑袋。</p>
紧接着，她便看到了左金右红的眼睛，这双眼睛与方才看到的相比，多了沧桑与成熟。</p>
她有些失神了。</p>
见到她睁开眼，醒来后闪现出了疑惑，冥止笑了。</p>
“你也发现了吧，她就是你，你就是她。”</p>
说着，不顾她的诧异，紧紧地抱着她不放手：“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月华，我终于找到你了。”</p>
“那是我与你相识的场景，你可还记得？”</p>
他的眼里有着很深很深的希冀，可苏洛昀却是猛然惊醒，“冥止，我不是你口中的月华，你认错人了。我是洛昀，是人，并非神。”</p>
冥止顿住，他眼睛里流转着无尽的风暴，充满了怒意地看着她，“女人，你不可以否认你的过去。你就是她，这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p>
女子闻言，收起了严肃的神色，手大力地抠紧他的肩膀，狠狠地瞪他，“就算是有证据证明我就是她，也无法让我回到从前！我们现在之间有的可不只是羁绊，更多的是仇恨！”</p>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到时候不由得你不信！”</p>
他定了定心神，两个人离得太近了。没说几句就将方才的气氛破坏殆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