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完即墨玄进空山的过程，包包便再没有说过一句话。</p>
“丫头……”</p>
“玄哥哥……”</p>
二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出声，而后又同时一愣。</p>
即墨玄浅浅笑着执起包包的手，大拇指放在她的手背上摩挲了片刻道：“你先说。”</p>
包包展眉，望了望空山城的方向，咽回方才涌到喉头的疑问，道：“我们去唤了依儿，一起回家去。”或许，有些事情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明了，就如司马玉为什么会那么对待即墨玄？</p>
即墨玄也转眼看去，轻嗯了一声，以做回答。</p>
看他似乎没有移动的打算，包包便挨着他先走了两步，二人的手还牵在一起，当下即墨玄自是跟了过来。</p>
刚出了桃花林，便见到炎月拉着嘴巴嘟成能挂东西的蓝筱依早就等在林外。</p>
包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炎月……也太心急了。</p>
一看到即墨玄和包包出来，炎月转过身去把提在手中的包袱朝蓝筱依怀中一塞，吩咐道：“依儿，我要关闭空山之城了，你这个性子不适合在这里，和他们去过你自己的生活罢。”</p>
蓝筱依本就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听到他的话，眼泪吧嗒吧嗒地就往下掉：“臭炎月，我算是看明白了，其实不管是长老还是丘青山他们都不讨厌我，赶我走的一直就是你，哼！”</p>
“依儿，别说孩子气的话，”炎月轻抚着蓝筱依的发，纵容而又疼爱，“修习法术者须清心寡欲才能有所成，然你本性活泼好动，几年来仅习得些皮毛，就算是一直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p>
他的话让蓝筱依抓着他衣袖的手慢慢松开，颓然地垂落在身侧，长长的黑睫垂下遮去了她心底真实的情感：“可是，炎月，我就想呆在你的身边，不如你也一起去凡间?”</p>
“人类终究和我不是一类……依儿，”炎月似是有点感触，望着即墨玄的目光里有了点惺惺相惜之意，“我孤独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忘记了时光，我看尽了阴晴阳缺悲欢离合，要知道你们的生命与我，不过在眨眼间而已。”</p>
即墨玄眸光一闪，听懂了炎月的弦外之音：在他漫无止境的生命里，不管是任何人都只是过客。或者他无聊时候会伸手帮忙，当然也有权不帮忙……一切取决于他的心情。</p>
更透彻点就概括成一句话：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已经够长时间了，我烦了，快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去。</p>
“炎月，要怎么出去？”即墨玄不再多言，对就在眼前传说中的空山城一点也没有想探究的意思，只问道。</p>
“出去有两个通道，一个去往西南，一个去往帝都，你们可自己选择去哪儿？”炎月淡淡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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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玄眉梢微微蹙起：“为什么这么问？”他们来时是从西南来，回自然是回西南去，炎月这么问定有蹊跷。</p>
炎月道：“你现在如果回西南，过不了两天，你也一定会去王都。”</p>
包包闻言，心头一跳。什么叫一定会去？有心想问个明白，却因为顾及到蓝筱依无声无息的泪水，终于还是生生地忍住了。</p>
即墨玄道：“既然怎么都会去王都，那么现在就去！”</p>
包包怔了怔，完全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快，当下禁不住多打量了即墨玄两眼，提醒道：“玄哥哥，我的所有银票都在你西南的王府里。”</p>
“你们先去，我会把你们的东西都送去！”炎月淡淡道，“快点走。待会时辰过了会很麻烦。”</p>
包包走过去，拉了一直垂首流泪的蓝筱依：“依儿，别伤心了。”说着，举脚就走。</p>
炎月广袖一挥，只见一条大道直直在三人眼前铺开。</p>
蓝筱依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她的举止，她的眼神，还有那灼热而晶莹的泪水。仿佛缓缓流淌着的火山岩浆，落在炎月心底并烫伤了他。那种感觉令他无法言表，他知道她最后望过来的眼神的意思，那是在期盼着他能说点什么，然而他始终无法开口。</p>
她想要的他不能给也给不起，因而面对少女恋恋不舍的眼神，此刻他根本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或者是能说什么。</p>
在通道缓缓合上的那一刻，蓝筱依忽地跳出通道，朝炎月飞奔而来，满脸的泪水。</p>
不知道是不是她不顾一切飞奔而来无畏无惧的气势太过迫人，炎月有一瞬间的愣怔，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