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氏发髻稍显凌乱,发丝微微颤动着,眼下一圈青黑,
庞氏发髻稍显凌乱,发丝微微颤动着,眼下一圈青黑,面色惊慌,真把黎言裳吓了一跳。
黎言裳急忙上前扶住她,“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庞氏一把紧紧抓住黎言裳的胳膊,脱口而出,“世子妃,世子妃,求求您救救你哥,快想法子救救他吧。”
黎言裳大吃一惊,握住庞氏的手,“嫂子,哥哥怎么了?”
庞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他,他被京兆尹抓进大牢里去了。”
黎言裳身子微微一颤,双手禁不住紧紧的攥住庞氏的手指,沉声道,“哥哥怎么会进了大牢?到底是怎么回事?嫂子,你先别急,先把事情说清楚。”
庞氏却哭得更加厉害了,呜呜咽咽泣不成声,“都怪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进大牢了。”
黎言裳急的差点跳起来,她实在想不到初回京城做官不过几日的黎允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她急声道,“嫂子,你倒是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再这么哭下去,我怎么想法子救人?”
庞氏这才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睁大眼看着黎言裳,“裳姐儿,这一次你哥是真的遇到大难了,父亲说,你哥很可能性命难保,就连整个黎府可能都要保不住的。”
黎言裳急的眼里冒火,一把挽住庞氏的胳膊把她硬生生的塞进一旁的椅子上,厉声道,“嫂子,你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面色阴霾,带着几分严厉,庞氏反倒吓了一跳,再不都说废话,“昨晚上京兆尹陈大人从你哥的书房里搜出来一件物品,说是皇上正在追查的一批早年皇宫里丢失的东西。”
黎言裳倒抽一口冷气,从黎府搜出皇宫里丢失的东西,这可不是一件小事,轻者斩头,重者是要株连九族的。
“嫂子,是什么东西?哥哥怎么会有这样的东西呢?”
庞氏眼角动了动,面上一阵青白交加,又带着些灰败,“是我从别人手里买回来的,是一件珍珠琉璃八角盏,我瞧着很是新鲜,便买回来放在你哥书房里了,早知道那是皇宫里的东西,打死我我都不会买回来的。”
她一想到当时为了买这件琉璃盏,还特地向别人借了些银子,她就懊恼不已,简直悔青了肠子。
她再一把抓住黎言裳的手,恳求道,“裳姐儿,求你了。你去求求世子爷,或者去求求王爷,请他们出面去说一说吧,这件事与你哥哥没有关系的。”
黎言裳心思微转,两道秀眉已紧紧的锁在一起,“嫂子,那你当时没说吗?你买的谁的只管告诉京兆尹大人,他自会派人去寻去核实的。”
庞氏更加着急了,“我说了,可是陈大人派人去寻的时候,那人却消失不见了,他们都说不认识这样一个人,所以陈大人认为是我在撒谎,怎么都不肯相信我说的话了。”
黎言裳的心沉了沉,再次问道,“那陈大人是怎么到黎府去搜查的?是例行检查吗?”
庞氏缓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陈大人带人忽然闯进来,然后就把琉璃盏给搜出来了。”
黎言裳又问,“陈大人旁的没说什么么?他是怎么寻到黎府里去的?”
庞氏摇头道,“当时大家都很震惊害怕,哪里还有心思问这些个事。”
单凭直觉,黎言裳觉得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倒像是有人设计好的陷阱,是故意要害黎允的。
有人事先把宫中禁物卖给不知情的庞氏,然后又告知京兆尹,后被京兆尹捉个正着,当庞氏再去寻人的时候,卖东西的人早已不知所踪,甚至没人认识,这一连串的事绝对不可能只是巧合。
是黎允得罪什么人了吗?
黎言裳正色道,“嫂子,哥哥回京后都跟什么人接触过?有没有在外面得罪过什么人?”
庞氏茫然的摇摇头,“你哥哥的性子你还不清楚么?他为人一向和善,平时又不出去赴宴,极少有机会得罪人。”
黎言裳话锋一转,“那你这些日子。”
庞氏急忙摇头,“我更不可能去得罪人了,我出去也不过是想给你哥哥拉拢几个人,哪里还敢得罪什么人。”
黎言裳稍稍一想,面色愈发沉重,“嫂子,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好像是有人刻意为之的,既然有人要陷害哥哥,自然不会给咱们寻到证据的机会,你容我想一想。”
庞氏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无血色,她呆愣了一下,举着拳头砸在胸口上,“都怪我,你哥哥多次与我说不要成日里出去,我只当他不懂得人情世故,没想到竟为他酿下了大祸。”
黎言裳见她自责难当,亦不忍心再责怪她,反而劝道,“嫂子,你也不必自责,既是有心人为之,避是避不掉的,即使你不出门,人家也会想出来别的法子。”
庞氏没想到她不但不怪自己反而还来劝她,心头登时一热,再次紧紧的握住黎言裳的手,“裳姐儿,这一次你哥哥就靠你了。”
黎言裳并不能向她承诺什么,只重重的回道,“嫂子,我会尽力而为的。”转过头对宝瓶道,“宝瓶,你快去安书院瞧瞧世子爷回来没有?”
宝瓶急匆匆的去了安书院,一刻也不敢停留的快步返回来,禀道,“世子妃,世子爷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