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吴小声禀道,“世子爷,刚才有人来报,外头谣传您虐待安侧妃,将安侧妃赶回娘家,不准她再回晋王府了。”
宇文晔冷哼一声,“谣言从哪里传出来的?”
“现在还不知。”
宇文晔吩咐道,“让人继续盯着吧,一定要找出背后之人。”
“是,世子爷。”白吴转身出门。
黎言裳叹口气,“来的真快,一道接着一道,动作好快。”
宇文晔却面带不齿,“欲盖弥彰,越是这样,越摆明了对方的险恶用心。安若曦的事安家早已知道真相,就连皇后也是知晓的,对方却偏偏再挖出来做文章,与太子之事叠加在一起,不过是想给人造成一种错觉,晋王府要与皇后划清界限了。”
他冷笑着顿了顿,又冷声道,“自以为很聪明,殊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黎言裳瞬间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只是她心里还在担忧旁的事,安若曦的事她本来还留了一个棋子罗根基,她本想寻找机会再将其利用,谁知如今这件事又被人揪扯出来,她反倒不好再施展了。
宇文晔却不知她此时心中所想,见她眉角微蹙,以为在担心他,遂安慰道,“你不必担心,皇后自有定夺,太子也不是愚钝的。”
宝瓶走进来,低声禀告,“世子爷,王爷请您去外书房。”
宇文晔霍然起身,对黎言裳道,“父亲定是问我今日之事,我正好也有事要与父亲说一说,我先过去。”
黎言裳略一点头,温声道,“父亲终是长辈,你也莫要那么着急,有什么事慢慢的说。”
宇文晔点点头,转身离去。
黎言裳呆怔了片刻,叫了宝瓶进来,“明日你找个人去庄子上看看樊庆怎么样了,顺便让他去看一看吴先生最近在忙什么。”
自上次她在庄子上中毒之后,樊庆一直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没安排好人手所以才害了世子妃,几次三番向黎言裳请罪,最后见黎言裳确实无恙才算安心了些。
宝瓶有些奇怪,“世子妃,吴先生不是在王府里头么?怎么还要樊庆去外头问呢?”
黎言裳淡声道,“吴先生生性豪爽,不喜与人在王府交往,反倒在庄子上随意的很,樊庆去问更合适。”
“奴婢明天便寻个人去庄子上。”宝瓶说着又往火盆里加了一些炭,将火芯子挑的更旺。
宇文晔与安若曦的事被人越传越烈,甚至有好事者篡编为戏折子传唱,而黎言裳也被传为容不下夫婿妾室的悍妇。
自太子之事后,皇后与太子都沉默了,既没有召见宇文晔进宫也没再召黎言裳进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仿佛一切仍历历在目。
宇文晔索性不出门了,日日沉溺在霓裳院里,早晚陪黎言裳跑跑步,白天练练字,晚上看看书,两人过起了神仙眷侣的日子。
万氏听到风声,忍不住来找黎言裳,恰碰到黎言裳正低着头与宇文晔同看一,两人头挨着头,同执一书,神态亲昵。
她竟看的有些愣了,顿在门口,面色微红。
黎言裳察觉有人进来,遂抬起头来,见她面色呆怔,遂笑道,“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卖愣呢?”
万氏回过神来,面上愈发红润,当着宇文晔的面稍稍有些尴尬,“那个,我……”
黎言裳合上书站起身,走过来,“你什么你,门口冷,快些进来说话。”
宇文晔瞧此情形,站起身来,道,“我去安书院找。”
万氏微微屈膝行个礼,跟在黎言裳身后进了屋,挨着黎言裳坐下。
黎言裳看她一眼,温声问道,“这几日觉得怎么样?”
万氏点头笑道,“对亏了大嫂的开导,不然我还真是想不开呢。大嫂,安氏的事……”
她顿了顿没再说下去,面上带着一层忧色,自从安若曦离开晋王府,她便改了对其的称呼。
黎言裳微微一笑,“你不必替我担心,谣言就像风一样,哪个能拦得住呢?既然有人这么喜欢说,那就由着他们说去吧。我只当没听见。”
她眸光清亮,荡漾着一汪水的眸底清澈见底,万氏顿觉心中敞亮,笑道,“我知道大嫂一定能想得开,不过心里头还是忍不住为你担心,我娘家嫂子说,外头传的不成样子。大嫂,你说会不会是安氏捏造出去的呢?”
黎言裳淡淡的笑了笑,“谁知道呢?或许是安氏心中不平,更或者是某些有心人趁机挑起我与安氏的误会呢?都有可能,谁也说不好呢。”
万氏却从中听出玄机来,心中登时有些明白过来,安氏恨不能被人遗忘才对,毕竟与男子有私约这样的事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天理难容的。
万氏会心一笑,“大嫂说的对,既然谁都说不清楚,那就由着说的人去吧,您倒是正好趁此机会与大哥恩爱呢。”
黎言裳悠闲的烘着手,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个才是正经道理,你看这几日我过得多自在,什么事都由你大哥代劳了。他还能时时刻刻都陪着我,多好呀。”
万氏露出一脸羡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