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奇痛难忍之际,左手一拳,又是向那大树击去。击了这一拳后,腹痛略减,当下右手又是一掌拍出,只震得那株大树枝叶乱舞。
他击过一拳一掌,腹内疼痛略觉和缓,但顷刻间肚中立时又如万把钢刀同时剜割一般。
李白哇哇大叫,手脚乱舞,自然而然的将以前学过、见过的诸般武功施展出来。
他学得本未到家,此时腹中如千万把钢刀乱绞,头脑中一片混乱,哪里还去思索什么招数,只是乱打乱拍,虽然乱七八糟,不成规矩,但挟以深厚内力,威势却是十分厉害。
他越打越快,只觉得每发出一拳一掌,腹中的疼痛,便随内力的行走而带了一些出来。
胖瘦二人只瞧得面面相觑,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开。
他二人知道,像李白这等武学高手,身中剧毒,临死之时,会散去全身功力,犹如发了疯的猛虎一般,只要给他双手抱住了,那就万难得脱。
此刻李白拳脚发出虎虎风声,但招式生平从所未见,以他二人武功之高,李白这些招数纵怪,可也没让二人放在眼里,只是李白拳腿上发出的劲风,却令二人暗暗称异。
只见李白越打越快,劲风居然也是越来越凌厉。
二人不约而同的又是对望了一眼,微微一笑,均想:“这小子内力虽强,武功却是不值一哂,就算九九丸和烈火丹毒不死他,此人也非我二人的敌手。先前看他内力了得,竟然将他的武功估得高了。”
这么一想,二人不由得都可惜自己那一壶药酒和那一枚药丸起来。早知如此,他若要动武,一出手便能杀了他,实不须耗费这等珍贵之极的药物。
凝聚阴阳两股相反的猛烈药性,使之互相中和融化,正是化毒络的拿手好戏。
倘若他只饮那胖子的热性药酒,或是只饮那瘦子的寒性药酒,以如此剧毒,他内功虽然了得,化毒络再厉害,也可能会昏迷一下。
哪知道胖瘦二人同时下手,两股相反的毒药又同样猛烈,误打误撞,阴阳二毒反而相互克制,使得化毒络自动运转起来。
李白使了一阵拳脚,肚中的剧毒药物,随着内力渐渐逼到了手掌之上,腹内疼痛也随之而减,直到剧毒尽数逼离肚腹,也就不再疼痛。
他踉踉跄跄的走回火堆,笑道:“啊哟,刚才这一阵肚痛,我还怕是肚肠断了,真吓得我要命。”
胖瘦二人心下骇异,均想:“此人内功之怪,劲力之强,实是匪夷所思。”
那胖子道:“现今你肚子还痛不痛?”
李白道:“不痛了!”伸手去火堆上取了一块烤得已成焦炭的野猪肉,火光下见右掌心有一块铜钱大小的红斑,红斑旁围绕着无数蓝色细点,“咦”的一声,道:“这……这是什么?”
再看左掌心时,也是如此。
他自然不知道,化毒络已将腹内剧毒逼到掌上,尽数凝聚在掌心,变成极厉害的毒掌,不过暂时还不能收发自如。
胖瘦二人自然明白其中原因,不禁又放了一层心,均想:“原来这小子连内力也还不大会运使,那是更加不足畏了。他若不是天赋异禀,便是无意中服食了什么仙草灵芝,无怪内力如此强劲。”
二人本来料定李白心怀恶念,必要出手加害,哪知他只是以拳掌拍击大树,虽然腹痛大作之时,瞧过来的眼色中,也仍无丝毫敌意。
二人早已明白这只是一场误会,均觉以如此手段,对付这个傻小子,既感内疚于心,又不免大失武林高手的身分。
只听李白道:“刚才咱们说要义结金兰,却不知哪一位年纪大些?又不知两位尊姓大名。”
胖瘦二人本来只道李白服了毒药后,立时毙命,是以随口答允和他结拜,万没想到居然毒他不死。
这二人素来十分自负,言出必践,自从武功大成之后,更从未说过一句不算数的话,虽然十分不愿和这傻小子结拜,却更不愿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