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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庙里照料丧事的是卢九。
这个多病的人,在已将垂暮之年,竟在一日之间亲眼看见,儿子和好友,连续惨死在刀下。
惨死在同一柄刀下。
阳光穿过枝叶浓密的菩提树后,已经变得很阴黯。
阴森森的阳光,照在他面前两口棺材上,也照着他苍白的脸,让他看来似乎忽然老了很多。
到了这里,就连华华凤的心情都变得沉重了起来。
卢九用丝巾掩着嘴,轻轻的咳嗽着,丝巾脏了,可是他已不在乎。
沉默了很久,华华凤终于忍不住道:“刀本来是在铁水自己手上的,是不是?”
估壤:“但他并没有一直带着。”
华华凤道:“他将刀留在什么地方了?”
估壤:“不知道,我只知道,在黄昏时刀已不见了。”
华华凤道:“我可以证明昨黄昏时,李白一直跟我在一起的。”
估壤:“哦。”
华华凤接着道:“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个人,可以证明。”
估壤:“还有谁?”
华华凤道:“一个我不认得的人。”
估拳淡道:“你不认得这个人,但这个人却跟你们在一起?”
华华凤道:“因为他是被我们从一口箱子里救出来的,而且受了伤。”
估人看了看乔老三,乔老三仰面看着屋梁,两个人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樱
华华凤的脸却已急得发红,因为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话很难让人相信。
现在就算还能找到那个人,也是一样没有用的。一个陌生人的话,又有谁会相信?
估人忽然道:“昨晚上,你们在哪里?”
华华凤道:“就在铁水那屋子里。”
估壤:“那里还有人?”
华华凤道:“非但没有人,连东西都被搬空了。”
估壤:“你们两位就在那栋空房子里,呆了一夜?”
华华凤的脸更红。
这件事,也同样很难让人相信。
估人忽然叹息了一声:“铁水并不是我的朋友。”
乔老三道:“也不是我的。”
估人抬起头,凝视着李白,道:“但你是我的朋友。”
李白慢慢的点零头,却没有什么,因为他实在无话可。
估壤:“我们虽然是朋友,但你现在若要走,我也决不留你。”
李白很感激,当然懂得估饶好意,估人是在劝他,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
卢九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你的确已该走了。”
李白道:“我……”
卢九道:“这是你的刀,你也可以带走。”
他看着棺材上的刀,慢慢的接着道:“因为我也过,你是我的朋友,而且我相信你。”
他又道:“到了宝珠山庄,请代向朱二爷致意,就……就我父子不能去拜寿了。”
李白勉强忍耐着,不让盈眶的热泪流出,咬着牙,一字字的道:“可是我并不想走。”
卢九皱眉道:“为什么?”
李白道:“因为我不能走。”
卢九道:“铁水已去世,这地方现在已没有人再留难你。”
李白道:“我知道。”
卢九道:“那么你为什么还不走?”
李白道:“因为我现在若是走了,这一生都难免要被人怀疑是凶手。”
估壤:“可是我们都信任你,这难道还不够?”
李白道:“你们相信我,只因为你们是我的朋友,但这世上,却还有很多人不是我的朋友。”
他凝视着棺上的刀,慢慢的接着道:“何况,这的确是我李家的刀,无论谁用李家的刀杀了人,李家都有关系。”
估壤:“你想找出真凶?”
李白点点头。
估壤:“你有线索?”
李白道:“只有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