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锦成午饭是在冯迪龟山山脚下的家里吃的。
申淑芳已经不是下乡时那个小女孩儿了,一手饭菜做的很地道,很有鲁菜的特征。这也是依照冯迪口味调整过来的。
“电视机不错!”
“三叔要喜欢就搬走吧。”冯迪这话没吓着赵锦成,倒是把申淑芳吓一跳。这就给人了?才两三年吧?
“切!你知道三叔不敢。要搬回去估计全厂子轰动了。说不定就有人举报投机倒把了。给我带几好酒吧,白酒,三叔还是喜欢北方的白酒,喝不惯这曲酒的味儿。”
申淑芳赶紧从酒柜往外拿酒,想了想酒柜的曲酒多,又跑去厢房找白酒了。
“就这女人了?”
“嗯,跟了我也有差不多十年了。任劳任怨,没得说。再说了,就我现在这情况,也就这样了。”
“自己多注意!”
冯迪知道赵锦成说什么,他不担心这个,倒是担心亏了这女人。这十来年,申淑芳一以贯之,从未改变过。他不会有一点疑心,但赵锦成的告诫是好心。所以没说话,只是笑笑,点了点头。
突然间冯迪的事儿多了。先是火车这条线,让冯迪不得不跟一趟车。
下面人说被洗了几次,纯粹的武力洗劫,根本不讲规矩,也不靠技术。
冯迪没觉得收益下降,倒是见着受伤的人了。
听几个人来回说,才知道现在走窜的人多了,投机倒把的买卖人也多了,活儿好做了,收益也大了。然后,就突然间冒出几拨人来,把整条线给瓜分了。重点就是从他们嘴里拿食,纯粹的吃现成。
冯迪虽然跟爹娘唠叨,倾诉自己迫不得已走了江湖道。可在没有合适的出路前,冯迪并不排斥这行当,特别像他这样,根本不用出手,直接抽水的情况。毕竟见不着失主的痛。
他也交代过下面人,尽量别做绝子孙的事,却知道不可能。狼不会考虑黄羊是不是成年,在狼的眼里,只有食物。在贼的眼睛只有钱粮。
这些年已经把冯迪养成了贼王,不管武汉的地盘,还是这条线,所有这行当的就仗着的就是冯爷的名头。
冯迪现在能过的如此滋润,也是下面人供起来的。他丢不起,也舍不得。毕竟由奢入俭难!
这就是江湖道难以脱身的道理。你不可能只拿收益不出力,也不可能遇事了后退,有利了站前。
“二爷,上次就是在合肥给洗的。一个大子儿都没留!还把六子的小拇指给剁了!”
“他们还会在合肥?”
“他们说了,以后合肥往北是他们的。让咱们哪凉快回哪儿!”
“咱们的人不是不下去做活儿吗?怎么能给洗了?在火车上动手了。”
“不是,二爷。一般咱们的人在合肥换手的,郑州换一茬,然后到了合肥再换一茬。每月月底,北上的兄弟会把大爷和您的一块带去,就是一个个据点交接,不是一个人送。这样也能防有人藏私。”
冯迪这么多年了,还真没关心过这流程。从他本意,该给实际干活的多留点,自己不做活儿,少点也行。他也的确把火车线上的收益落到了两成,就这每月的收益也很可观了。
合肥的据点离火车站不远,不过不是在市内,是在郊区。这也是合肥本地这边的人不得力。像他们在武汉的点,现在就是原来申淑芳的老院子。上海的点,因为冯迪做了一场,现在也是在市内。
冯迪都怀疑是不是自己人中间出内奸了。他们今天到,今晚就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