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p>
薛府上上下下忙碌一片，将偌大庭院与各个园子院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今年连蘅芜苑也不例外，原是杂乱破旧院子为人一整理，倒是干净清爽许多。</p>
薛云欣与棉兰二人坐在屋里，剪纸贴窗花，倒也安静的很，不受外头的打扰。</p>
“棉兰，我剪得如何？”薛云欣将手中的窗花递到棉兰面前，是一胖娃儿拿着爆竹兴高采烈的模样。</p>
棉兰震惊得望着薛云欣，连连点头。</p>
这两个月来，四小姐带给她的震撼让她都怀疑是换了个人，可为其沐浴时，四小姐背上的胎记却依旧还在，不曾有丝毫改变，如假包换的四小姐至从那一次死里逃生后，大变！</p>
薛云欣欣喜地在窗花上涂上浆糊，兴奋地跑到窗前，踮起脚尖将其贴在窗户上，用力一拍，那可爱的人儿就留在窗上。</p>
她弯唇一笑，回首道：“棉兰，留着点，别忘了咱们还有蘅芜苑呢。”</p>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青杨的声音：“四小姐，老夫人让人来传话，让你申时去含香苑。”</p>
薛云欣眉头小蹙，老夫人回来了？她怎得都不知道，她向着棉兰望了眼，也在其眼中发现一丝疑惑，她扬起声音应了声：“好。劳你跑一趟了，且下去就是。”</p>
“是奴婢应该的，奴婢告退。”</p>
青杨的脚步声渐远，外头又热闹起来，婢女们于院子里边忙边谈笑。</p>
薛云欣伫立在窗前，双眉拧成一个结，乌溜溜的大眼睛眯起，紧盯着熊熊燃烧的炭火。</p>
薛老夫人长年住在苏州城，与扬州城相距百里，每逢过年之际，便会来薛府住上个一段时间，左右不过一个月的时光。</p>
如今老夫人回来，她早该去请安，可偏偏全然不知这老夫人回来，这是不是太过不寻常？而现在使人来传话，让她去含香苑，可是会有什么问题？她对着这个薛老夫人知晓的太少，甚少听到有关于她的话语。</p>
棉兰将手中的剪子与红纸搁放在篓里，起身往门口处走去，她向着外头探了探脑袋，瞧着外头的婢女们似乎并没有注意着她们这里头的景色，便又回到屋里，将布帘放下。</p>
“四小姐，小心着点老夫人。”</p>
闻声，薛云欣抬眸望向棉兰，疑惑道：“棉兰，你可是知道些什么？”</p>
棉兰轻颔首，刻意地压下声音：“四小姐，许多事儿你许是忘了，二夫人为何会被抬为平妻，你可是知晓真正在里头有所为的是谁？”</p>
“莫不是老夫人？”</p>
在外头的话声中，她所知晓的是不过是薛知荣与二夫人情深意重，早在认识这身体的娘亲前，这两人便已是有了多年感情。而这二夫人为得爱情，不在乎为小，甘愿与大夫人共侍一夫。</p>
如此，至今还有人在称颂这二夫人。</p>
然而真就这么简单吗？外人见到也不过是一表现，二夫人真正的嘴脸怕也只有这府上的人知晓了，可偏生都没有流传出去，她不得不佩服二夫人的手段。</p>
棉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二夫人之所以能够如此，若不是有着薛老夫人这个靠山，怎得可能在薛府翻云覆雨？</p>
薛云欣沉默片刻，半晌开口言道：“棉兰，将你知道的都告知于我，也甭管我是否知道，包括薛……爹爹和我娘，还有二夫人另有的关系。”</p>
棉兰略有踟躇，毕竟议论主子们的事儿若是传到有心人耳里，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但是，她也不能让四小姐懵懵懂懂地为她们坑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