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阮淡淡一笑：“茴香，你随我来吧。”</p>
说完之后，夏阮又对李氏道，“母亲，白藤是茴香唯一的妹妹……白藤还是一个孩子。”</p>
李氏自然听懂了女儿话中的意思。</p>
但是李氏不希望女儿此刻心软，她想了想便嘱咐女儿：“无论如何，她是不能留在夏家的。”</p>
夏阮含笑点了点头，便转身朝着海棠苑的方向走去。</p>
杜兰和艾叶跟在夏阮的身后，茴香此时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李氏福身行礼，便追了上去。</p>
李氏略微有些不放心，她知道女儿或许是心疼白藤了。</p>
对于茴香，是不能心软的。</p>
李氏揉了揉眉心，此时她觉得浑身疲惫不堪。</p>
如今肮脏的事情，竟然会发生在她的眼皮底下。</p>
过了一会，李氏才对着万妈妈说道：“万妈妈，我记得你进夏家没有卖身给夏家，今日我问你，你可否愿意卖身到夏家来？我不会为难你。你从前救了雯丫头，这件事情夏家自然是会报答你的，若你不愿意卖身在夏家，那么你等会便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回乡下去吧。”</p>
万妈妈愣住了，她没想到李氏会这般说。</p>
千错万错，也不是她的错，怎么李氏就这般不近人情。</p>
若是卖身到夏家，那么以后就是夏家的奴役。来日，若是夏阮不高兴，以后随便找个理由，将她送到官府，处死也是可行的。万妈妈自然是不愿意卖身到夏家的，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个棋子，若是她不再是那个人手里的棋子，那么她家里的人就……</p>
万妈妈咬紧了下唇，她不能离开夏家。</p>
她若是离开了夏家，她的儿子就一定会死在那个人的手里。</p>
她还未曾做到那个人想看的地步。</p>
“二伯母，万妈妈她……她和许妈妈他们是不一样的。”夏雯此时也有些急了，“二伯母，雯儿不愿意离开万妈妈。”</p>
李氏淡淡一笑，看着夏雯说了一句：“你小时候还不愿意离开你大伯母呢，如今不是一样？习惯这个东西可以慢慢改。你瞧瞧你二伯父，从前还能到处跑来跑去，如今断了腿不也是一样？雯丫头，二伯母的话不会再说第二次，无论是谁在你身边伺候，你都要记得，少出若雅馆。不然，或许你会变成你二伯父这样。”</p>
李氏说的风轻云淡，可是夏雯听的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p>
夏富成瞪圆了双眼，他面色铁青。</p>
只是妻子如今说的话，他却不敢反驳半句。</p>
妻子已经不是从前的妻子了，她是成国公唯一的女儿，她的哥哥是当朝大学士。</p>
若是妻子点头，和离也只是时间的问题。</p>
他现在双腿不能行走，若是离了妻子和女儿，他一定会活活饿死。</p>
夏富成不敢继续往下想，他越想越害怕。</p>
万妈妈咬着下唇，半响才道：“老奴愿意卖身到夏家，只是……老奴要卖活契。”</p>
“不行。”李氏想都未曾多想，便否决了万妈妈的话，“死契。”</p>
万妈妈露出惊恐状，整个人瑟瑟发抖。</p>
李氏这是要逼她死。</p>
可是明知道是这样，她却不得不签下这个契约。</p>
万妈妈顿时红了眼眶，她这辈子再也不能见到她的儿子了吗？</p>
她想了很久，直到李氏快没了耐心，她才道：“老奴签。”</p>
“那就好。”李氏冷冷的看着万妈妈，“既然万妈妈愿意签下这契约，那么以后万妈妈就做这若雅馆的管事吧。以后四小姐没事，便让四小姐在屋子里学习刺绣，少出门走动。”</p>
万妈妈攥紧了衣袂：“老奴知道了。”</p>
李氏看了看地上堆着的银子和布偶，才对白芷吩咐道：“去将这个脏东西烧了，银子送到海棠苑，交由三小姐处置。”</p>
白芷点了点头：“奴婢知道了。”</p>
处理完这些，李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瞧着海棠苑的方向若有所思。</p>
女儿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对茴香心软？</p>
李氏有些想不明白。</p>
难道女儿看多了夏瑞，所以心疼白藤了？</p>
李氏苦涩的笑了笑，心软和退缩，这两个词语，以后不能再出现在她的人生当中了。</p>
而一边，海棠苑内。</p>
茴香跪在夏阮的面前，淡淡地说了一句：“小姐，奴婢不是白藤的亲姐姐。”（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