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呼……吸……”</p>
张一诺长长的吸着气，唇齿之间发出阵阵“嘶嘶”声。他仰面躺在积水中，水已没过鬓角，倒灌进了他的耳朵里。</p>
世界似乎变得安静了，带着酸味的雨水拼命砸在他脸上，可他却感受不到那应有的拍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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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累。”</p>
张一诺无声低吟，意识在渐渐模糊，他想挪一挪身体，但双腿已经折断，他想擦一擦脸上的雨水，可双臂已经失去。</p>
疼痛到了某一阶段，就会失去作用，变成了麻木。</p>
鲜红的血液狂涌而出，混合着地上的污水，在他周围勾勒出一副诡异的图案。</p>
“你现在觉得，我有资格把你留下吗？”</p>
满大人伏下身，沉声问道。他手臂上的护甲忽然动了起来，在他手上形成了一个管状发射器。</p>
枪管内有蓝色光线在疯狂旋转，如同一只涡轮，光线越聚越多，炽热的能量不停吞吐，随时可以喷射出来。</p>
满大人将枪口抵在张一诺的额头上，轻声道：“小兄弟，对不起，我们是敌人，就算我今天放过了你，下次再见时，你还是会和我拼命。我身上背负的责任是你无法想像的，我不能死，我不能冒险，也不能失误。”</p>
满大人一面说，一面调整手上的武器，在那黑洞洞的枪口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嗡鸣声。</p>
“不能杀他！”</p>
就在此时，满大人脑海中突然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p>
满大人脸色变了变，抵在张一诺额头上的枪口不停颤抖。只要他动一动手指，此时就可以将张一诺轰杀，但是他却不能。</p>
“啊……”</p>
满大人怒吼，猛地挥起拳头砸了下来。</p>
“嘭”</p>
拳头擦着张一诺的耳朵，砸进了水中。</p>
他不甘，也不愿，但他却不得不放弃，因为他不能抗命。</p>
“今天是你的幸运日，如果在让我碰见你，我一定会杀了你。”</p>
满大人死死地盯着张一诺，鼻孔中喷出的热气都打在了张一诺的脸上。</p>
张一诺缓缓抬起眼皮，牵动嘴角，微笑道：“你……留不下我！”</p>
“什么？”</p>
满大人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大声喝道。</p>
张一诺那无神的双眼突然变了，变得明亮、深邃，如同有着魔力的金色占据了他的瞳孔，微微闪着光泽。</p>
隐藏在张一诺丹田中的古朴书籍再一次躁动起来，岁月的尘埃缭绕四周，烫金的两个大字越发清晰。</p>
那两个字是，沦亡！</p>
“这……”</p>
满大人心中悸动，整个人都在轻轻发抖，皮肤上瞬间覆盖了一层战栗。他感受到了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那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情绪，完全是本能的恐惧。</p>
“今天，我要把你留下。”</p>
张一诺狞笑着，声音冰冷如铁，没有丝毫感情。</p>
他残缺的身体金光大放，连阴郁的天空似是都被他照亮了。</p>
“怎么回事？”</p>
小兰拖着苏冷秋慢慢向后退去，他不敢靠近，因为那耀眼的金色似是能穿透人心，令她双腿发软，不自觉地想跪下来。</p>
“噗……”</p>
苏冷秋苍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她此时身体羸弱，在这逼人的气势下，她竟是被压迫得吐出一口鲜血。</p>
“再见！”</p>
张一诺森然一笑，猛然抬起上身，一头向满大人的脸上撞去。</p>
满大人想躲，但他的身体偏偏不听使唤，他看着张一诺抬起身，动作很慢。但不知为何，他又觉得张一诺很快。</p>
如同张一诺本来就没动过，又似乎这一刻只是时间在倒流，将那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又重演了一遍。</p>
在满大人疑惑的同时，张一诺已经一头撞了上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