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尧便缓缓道:“明日攻城,太子可令林翱所部做主攻,那许寒颇有些用兵之能,林翱必然无法破城,到时太子便可向陛下暗上一表,说林翱以私废公,故意不肯力战,介时陛下必……”
姜尧未说完,李厉便恍然大悟,喜道:“介时林翱受父皇责罚,却又消耗了许寒兵马,我趁势再起大军攻城,申城必克!先生,你这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妙极啊。”
姜尧笑而不语,意味深长。
“就这么办了,来人啊,速给我传林翱前来。”李厉拍案而起,兴奋的大叫。
。。。。
次日天明。
当朝阳的第一缕光辉交申城染上一层金衣时,城东方向,五千弈军已列阵。
许寒立于城头,举目远望,但见城外敌军军气森森,阵势整肃,那一面“林”字大旗迎着晨风猎猎飞舞。
那五千弈军,倒有一半乃是骑兵。
“将军,弈军的阵势似乎有些奇怪,莫非其中有诈不成?”旁边的唐墨狐疑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
许寒心中早有所猜测,却也不点破,要看一看唐墨的眼光。
唐墨指着弈军道:“此番弈军有两万之众,大多数都是步军,而眼前即将攻城的弈军,却有将近一半是骑兵,这显然不合兵法,我觉得甚为可疑。”
许寒冷笑了一声,不以为然道:“有什么可疑的,无非是内斗而已。”
当许寒看到那一面“林”字大旗时,他就猜到,这一定是李厉在故意设计林翱。
林翱虽还算不错,但最擅长的却是骑兵野战,他的部下也多为骑兵,攻城却是他的短处。
李厉明知如此,却令林翱来攻城,其中用意,可想而知。
“身为弈国太子却不能顾全大局,李帝,你这个当父亲的也真是很失败呢。”
许寒心中讽刺时,唐墨却还茫然不解。
此时城外战鼓声起,五千弈军轰然而动,开始徐徐的向着申城推进。
唐墨也顾上茫然,热血陡然而生,豪然道:“将军,这回就让我来守城,我要好好杀一杀弈军的锐气!”
许寒却摆手道:“城头交给本将就是了,唐墨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还是早些下城去准备吧。”
唐墨虽恼于开封不敌林翱那一役,但听得许寒的吩嘱,当即收敛了战意,遵令退下城去。
许寒大刀撑地,巍巍如铁塔一般面对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敌军,刀削般的脸庞尽是冷峻,沉着如山一般。
左右部下,仿佛也为许寒的沉着所感染,面对着来势汹汹的敌军,更无一丝惧色。
三千许军将士,紧握着刀枪弓弩,神情中涌动着决毅,无畏的注视着敌军近前。
两百步时,攻城的弈军陡然加速冲锋,喊杀着冲上前来。
许寒手一抬,厉声一声:“放箭!”
令旗摇动,号令传下,几百张强弓硬弩齐齐而射。
无数的支利箭,挟着千鸟振翅的啸声,破空而下,如雨点般倾向弈军。
城下的弈军亦早有准备,当先的大盾手将铁盾高举,为攻城抬扛云梯的攻城队挡住箭矢的来袭。
无数的箭矢钉钉铛铛,如雨点般被弹落,却仍有不少穿过大盾的缝隙,射中藏匿于下的弈军士卒。
惨叫之声,此起彼伏。
然而,弈军却并未因此而放慢前进的脚步,依然无畏的向着申城逼来。
俯视着井然有序幕前进的弈军,许寒口中喃喃赞叹道:“林翱不愧是接替了我的位置,麾下将士果然是精锐之辈。”
须臾间,数千弈军已越过护城壕,第一拨的攻城部队接近城墙,十余张云梯徐徐被竖起。
接城肉搏,就在眼前。
许寒剑眉一横,浑身杀气迸射,长刀一横,厉声喝道:“许家军的兄弟们,随本将并肩而战,杀退敌人!”
“杀!杀!杀!”
城头,许家军的军士们热血沸腾,齐声怒吼。
隆隆的啸声,遍传四野,直令攻城的敌军为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