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都稍稍收拢理智,这才发现书房内一片狼藉。
石楠花的气息在飘荡,郁棠的外裳自领口被扒开,但又遮遮掩掩,褪到了胳膊肘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赵澈目光一暗,郁棠已经摸透了他的性子,他这个样子便是还想的意思。
郁棠尝试着从桌案上起来,奈何细腰和断了没甚区别。
她有点委屈。
但又不能怪赵澈,他病了,她是他的药;他需要她,而她也愿意护着他。
赵澈得知郁棠心中所想,哑声道了一句,“棠儿……我甚是欢喜。”
郁棠狼狈极了,如被骤雨摧残过的娇艳牡丹,被迫开到了极致,美艳却也憔悴。
但赵澈却是衣冠楚楚,除却额头的汗珠,根本看不出他方才的放纵。
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给郁棠拉上衣裳,却见纱裙已经撕毁,他面露赧然之色,亏欠的看着郁棠,“棠儿,你看,都破了。”
郁棠:“……”
她太囧了。
也不晓得有没有法子能够彻底治愈赵澈,再这样下去,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换做以往,她干脆羞臊的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算了。
郁棠是被赵澈抱回寝房的,一路上,郁棠的脸藏在了赵澈的胸膛,委实没脸见人。
此刻,西边的日头还很烈,她和赵澈方才在书房白日宣淫……
到了寝房,郁棠被摁在了榻上,她吓了一跳,?“赵澈!你又要做什么?刚才不是已经……”
赵澈俊脸微红,显露出和寻常时候截然不同的风流,“刚才怎么了?”
说着就开始解衣,他眼中充斥着情欲,就好像书房那一遭根本没有起到作用。
郁棠想哭都哭不出来了,“赵澈!你不能再这样了!你还年轻……不可掏空”
男人眸色一暗,不太赞同这句话,似有怨气,一把抓住了郁棠的双手,抵在了她头顶,“掏空?棠儿,为夫这就让你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掏空为夫!”
郁棠:“……!!”
……
夜幕降临,晋王府华灯初上。
徐徐夜风卷着花香荡入屋内。
几盏烛火随风摇曳,配合着轻荡的纱帐,起舞弄姿。
赵澈坐在床榻凝视良久,郁棠的小脸晕红,她抱着软枕,眼角残存着了泪痕,一副很可怜的样子。
赵澈俯身,小心翼翼的啄吻了几下,这才起身离开。
……
红九手中扬着小马鞭,见赵澈过来,立刻“噔噔噔”走到他跟前,“王爷,这几人嘴里藏了毒,不过都被我取出了,想自尽也难。”
红衣少女一脸得意。
今日王妃当街惩戒造谣之人,她也甚是痛快。
赵澈已经换了一身簇新的白色锦缎,白玉冠半挽,身上还有淡淡的幽香。一派禁欲之态,任谁也无法想象他不久之前放纵的样子。
这香气宜人,令人神往。
红九嗅了嗅,忽闪着“求知”的大眼,道:“王爷,王妃身上也是这样的香气,我闻着可香了,王爷身上如何也会有?”
赵澈挑眉,没有搭理红九,只道:“日后无我吩咐,你不得在房顶逗留。”
红九怔然,她是被王爷嫌弃了么?
她在晋王府巡逻,也是为了王府的安全,王妃前几天夜里哭的那样凶残,她还想进屋劝劝来着。
王妃那样好的人,王爷下手也忒狠了点。
主仆二人很快言归正传。
红九道:“王爷,这几人死活不肯招,但我发现他们所用的兵刃出自魏国。王爷请看,这手柄上有魏国铁匠铺子的标号。”
赵澈看了一眼,幽眸微眯。
作为整个王府唯一的正常人,北焱面无表情,肃重道:“王爷,即便是魏国的细作想要害您,也断然不会如此招摇过市,更是不会佩戴显露魏国标致的兵刃,以属下之见,真正幕后之人是在转移视线。”
这一点,赵澈自然也想到了。
北焱又说,“王爷,柳家长公子从魏国回来不久,这件事会不会与他有关?”
柳文泽是多面间谍,名义上是大梁安插在魏国的细作,但实际上也在为魏国卖力。
其实,有关赵澈身世的谣言,即便赵澈不彻查,也知道不外乎是那几方势力。
炎帝、柳氏家族、魏国君主……想将他赵澈置于死地的人太多。
赵澈扫视了几眼被架在绞刑架上的几名男子,并未盛怒。
他的探子已经将郁棠今日在长街上的一番做派告之他了。
赵澈的心一点点的从冰封开始融化。
他赵澈,如今也是有人护着的人了。
“都杀了,尸首挂在四牌楼示众!”赵澈交代了一句。
这几人害的他家棠儿费神了,他们该死。
北焱领命,“是,王爷。”
……
赵澈回到寝房,郁棠睡得正沉。
还是抱着软枕的姿势,小脸贴在枕上,娇软的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赵澈没上榻,想起了今日对郁棠的所作所为,他自己都有点于心不忍。但他也实在没有办法,她就在自己身边,那个时候他理智全无,内心跌入深渊,急需她来抚慰。
赵澈伸手轻抚郁棠的额头的碎发,此刻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久别重逢的故人。
赵澈此前窥听过郁棠的心思,他不信前生今世,但如今也开始信了。
“棠儿,上辈子,我是你的谁?”
肯定不是亲密之人,不然郁棠一开始不会避让着他。
赵澈颇为失落。
……
郁棠沉睡了一整晚。
她的体力实在是消耗太大,早知成婚之后这般“艰苦”,她真该好好考虑考虑。
翌日醒来时,赵澈已经不在屋内,她身上干净清爽,有人给她洗澡换衣了。
魏嬷嬷和侍月过来伺候。
魏嬷嬷给郁棠端了一碗参汤,郁棠犹豫了一下,不太敢喝了。
她每次喝完参汤、大补茶之类的东西,人就会变的“放荡”,这样下去当真不太好。
“王妃,您不喝么?”魏嬷嬷两眼发光,偶尔盯着郁棠的小腹看。
王爷在乎王妃,房事又勤,想来不久之后晋王府就能有小世子或是小郡主了。
王爷有了孩子,也能告慰先皇后的在天之灵。
郁棠莞尔,“嬷嬷,日后不必给我准备参汤,王爷也是那个意思。”
她实在没法子,只好搬出赵澈。
不然魏嬷嬷定然想着给她弄十全大补汤。
有些补汤当真不能乱喝的。
魏嬷嬷讪了讪,倒也不会生气,瞧着郁棠的小模样,她也怜惜的很,“王妃,宫里来了人,说是让您速速入宫,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郁棠一凛,眼下还不是宫变的时候,柳家在大梁的势力盘根错节,而赵澈孤立无援,他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郁棠忙问,“王爷人呢?”
魏嬷嬷如实道:“王爷今晨有事外出了。宫里早就派了人过来,是王爷挡住了,不让人叨扰王妃歇息。”
宫里出事了?
和她有什么干系?
莫不是和淑妃有关?
郁棠起榻洗漱,下面传来了阵阵凉意,倒是没有火辣的痛感了。
她不敢去想,赵澈在她睡着的时候干了什么……
郁棠红着脸用了早膳,越是不想去想,越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样的日子不知几时是个头。
……
郁棠入了宫,就被宫人领去了广寒宫。
郁棠没想到炎帝就在殿外,她福了福身行礼。
炎帝看着郁棠,眼底阴郁的很深沉。
真是太像了,几乎就是淑妃十来岁时候的样子。
炎帝内心堵闷,但也只能装作不知,强行说服自己一切不过只是巧合。
过了好几息之后,炎帝才道:“皇婶平身吧,淑妃要见你,还望皇婶替朕好生劝劝她。”
郁棠:“……”淑妃那样通透的人,如何还会需要去劝?
她一抬头,就在炎帝眼中看见了十足的恶意。
这种恶意强烈,对方似乎是想杀了她。
郁棠当即低下头,没有露出任何情绪。
她是晋王妃,本就和炎帝站在对立面。
朝堂暗潮涌动,稍一不慎,就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