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坐实在徽帝面前的那一番说辞,盛挽继续留在盛府。
回府的路上,阮蓁情绪都不太高。她低垂眼眸,十指如葱根般捏着绣着芙蓉花的帕子。
顾淮之斜睨她一眼后,闭目养神。
一路无话。
等马车停靠在国公府门前。长风搬来踩脚凳。顾淮之率先出了马车。
阮蓁慢吞吞起身,却是避开男子的手,提着裙摆一步一步闷不吭声下了马车。
精美华丽层层堆叠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
她没有等顾淮之,径直入府。朝小廊而去。
顾淮之嫌少见她这般,不由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他屏退身后的人,大步上前。语气幽幽:“阮蓁,你这是同我闹脾气?”
阮蓁回头,觑他一眼。很快垂下脑袋。嗓音轻软,很小声很小声道:“可我想要孩子。”
国公府不能没有子嗣。而她,不是那个阮蓁,她身子允许,她能生。
顾淮之眯了眯眼。黑眸沉沉,眼里划过旁人读不懂的幽深。
世子爷声音低微下来:“不,你不想。”
阮蓁难得执拗,红唇一张一合:“我想。”
顾淮之喉结滚动,薄唇抿成一条线,下颌线紧绷而凌厉。声音却不疾不缓,语速刚刚好。
“你合该听我的。”
阮蓁不大情愿的抬着小脸看他。
“夫君是不是不愿同我生?”
“什么?”
阮蓁慢吞吞道:“你就是想和旁人生。”
顾淮之气笑了:……
“阮蓁,你讲点道理。这种话你睁着眼睛也说得出口?”
他话音刚落,小娘子反应慢一拍的捂住耳朵。水盈盈的眸子布满了认真,一字一字道:“没听见。”
顾淮之:!!!
他就说!阮蓁不能同盛挽多待!
小娘子将盛挽胡搅蛮缠骂顾赫的那套简直学的淋漓尽致。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她无端骂人,顾淮之还能冷着脸呛上一呛。偏偏对方软绵绵的捂住耳朵,用最无辜的语气说……没听见。
要不是她捂的太慢,顾淮之都要信了!
“阮蓁……”
他刚说了两个字,就被小娘子温声温气的打断。
“夫君不要说了,我都听不见。”
顾淮之面无表情。转动着手里的扳指。
谁曾想,小娘子的胆量不止肥了一点两点。
她甚至放下狠话。
“我一定要生的,你若嫌吵,那我便搬回菡萏院便是。”
“你若不答应,我……我便找旁人生去。”
男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
只听咔嚓一声。
扳指捏碎了。
阮蓁看了眼男人手上碎成几瓣的扳指。好一番沉思。
素白的小手一动,小心翼翼的在顾淮之冷冷注视下,顶着压力,将碎扳指接到手里,往腰间荷包里塞。
“我的。”
顾淮之:……
这个时候了,都不忘记收扳指。真是为难你了!
————
阮蓁收了扳指,难得有气性的没再理会顾淮之。没回墨院,反倒回了菡萏院。
顾淮之还有公务在身,也便没追上去。他眯着眼目送阮蓁气鼓鼓的踩着莲步走远。却打心底里认定小娘子只是一时没想开罢了。
顾淮之并不通情爱,但阮蓁是他的,即是这般,顾淮之并不愿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