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你用人不疑,让曹文诏全权负责东征事宜,这一点更比我强得多。
当年我若是能像你这样信任孙承宗孙先生,不去听朝中那些人的谗言,辽东战场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李景轻轻拍了拍朱由检的手道:“皇上不要自责了,一切都过去了,辽东很快就会重归大明。”
朱由检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李景笑了笑,转身将信封好,然后命小九派人快马送至辽东前线
辽东,明军东征军主帅营帐。
曹文诏端坐在帐中默默看着李景送来的密信。
“曹叔叔,大帅信里有什么指示么?”一旁李定国等曹文诏看完书信后问道。
曹文诏看着李定国笑了笑。
李定国比以前更精明了,可能是上次因为出征事宜跟曹文诏说话有些不当,李定国现在没人的时候总是称呼曹文诏为叔叔,只在有人的时候才称督帅。
换做别人,曹文诏自然不在乎对自己的称呼,但是李定国不同,李定国是李景重点培养的对象,以后很可能会是明军的统帅。
李定国叫自己叔叔透着亲近,叫督帅则显得生分,其中蕴藏的含义大不相同。
将信递给李定国,曹文诏笑道:“定国,你也看一看,然后帮叔叔分析分析。”
李定国笑笑:“叔叔又取笑侄儿,侄儿哪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曹文诏摆摆手笑道:“你就不用谦逊了,你要没这个能力,为叔也不会叫你帮着参详。”
李定国轻笑一声,接过书信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李定国琢磨了一会儿,然后找出地图认真查看起来。
看了李定国的举动,曹文诏微笑着点了点头。
李定国看完地图,冲曹文诏抱了抱拳道:“曹叔叔,以小侄儿看来,大帅的判断是正确的,多尔衮部转运物资,必是为日后进入长白山做准备。”
曹文诏轻轻点了点头,随即笑道:“定国,你父帅在军事方面的判断何时出过错误?反正我认识你父帅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在军事判断方面出过错误。
我让你帮我分析,不是让你分析你父帅的判断对错,而是让你帮我参详咱们接下来应该如何完成你父帅的战役部署。”
顿了顿,曹文诏忽然叹了口气道:“大帅既己看出清军的目的,按说自己便可进行战役部署,可是他信中只字不提接下来让咱们如何作战,而是让我全权做主。
这份信任,这份尊重,古来统帅有几人能做到?曹某人心中实是感佩莫名。因此这一仗咱们一定要打得漂漂亮亮的,如此才能不辜负大帅的信任。
定国,为叔身负重任,不敢有一丝轻忽,你行事果决,为叔这才征求你的意见,并非因为你是大帅的义子才抬举你。”
李定国闻言默默点了点头,随即沉吟道:“曹叔叔,要不把柱子叔叔叫来大家一起商议商议?柱子叔叔做事沉稳,有他帮着参详,咱们用起兵来把握就更大一些。”
曹文诏摇摇头笑道:“你柱子叔叔做事沉稳我是知道的,在我心里,你父帅手下这么多大将,我真正佩服的就两个人,一个是高奇,一个就是你柱子叔叔
。这两人别看平时没什么锋芒,打仗时鲜少看到他们出什么奇谋,也很少见到他们打过令人惊叹之战。但是这才是他们最可贵之处,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跟他俩相比你曹叔叔其实己经落入下乘。
不过你刚才说让你柱子叔叔帮着参详,说明你还没明白你父帅让你柱子叔叔来辽东的真正用意。”
见李定国有些不解,曹文诏笑着接道:“其实,以你柱子叔叔的能力和资历,便是做辽东的主帅也没什么问题,看你父帅偏偏让他做我的副手,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因为你柱子叔叔不光是京城的卫戍大都督,还是你父帅部下当中资历最老的,他不到十八岁就跟着你父帅上了山,在济世军当中,他的威望不次于你高叔叔和马叔叔。
你父帅让他来辽东是帮我镇场子的,不是让他建什么功立什么业,而且作为卫戍部队的统帅,他也不适合功劳太高。”
“这是为何?”李定国奇道。
曹文诏笑了笑:“以你柱子叔叔的资历,要是打了我这么多仗,立下这么多功劳的话,你说军中还有何人能跟他相提并论,还有何人能跟他抗衡?那样的话,就算你父帅跟他关系再亲近,也不敢把卫戍京城的重任交给他。倒不是你父帅担心柱子会背叛他,而是你父帅要为以后的接班人考虑。有这么个人在,谁坐你父帅的位置都得胆战心惊。”
李定国闻听默默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