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京都,明轩企业总部
明轩大厦,被称之为全亚区最宏伟壮丽建筑,没有之一。摩天大楼气势磅礴,如一把长枪威严耸立直插云霄。在这最顶层办公室内,其格调清雅,眼前不仅仅是华丽,每一样东西更是别具一格,都具有自己的艺术价值。这一切都是属于自己的,金钱权利唾手可得,可这又有什么用。
高高悬挂的天花板上,映出了一道穿着精神,但神态显得十分疲惫的老年人身影。他无力的躺在舒适的办公椅上。手不停的颤抖着,用仅存的一丝力气捏着镜框的一角。照片上的两人显得十分青涩,却又满满的活力。
年轻时,无数次憧憬到,当自己做到这个位置,一定会神采飞扬,开心到可以仰天大笑。可现在的他做到了,但已是斑驳半生,却发现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望着窗外的夕阳,夕阳无限好只是临近死亡。现在的他知道,死亡来临前,不管拥有的是什么,它们一点用处都没有。包括他所拥有的财富和名望。呵。一切不过是功名利禄,过眼烟云罢了。他已经临近终点,也该为自己画一个句号了。
李阳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
他也不清楚,这是对谁说的。
也该走了。
听人说,人在临死前,会回忆一生,李阳觉得如果把自己的一生拍成电影,他一定要拍一部四部曲《听从》、《悲剧》、《孤独》、《死亡》、比较相应。
李阳很清楚,自己到了最后一步,马上就要死掉了。
眼神渐渐模糊,时间逐渐倒叙。
那一年,他三岁。从小的他就被父母亲人们贴上了内向的标签。
那一年,他七岁。七岁的他,被姨夫开着三轮车拉到了城里的寄宿学校。母亲许诺他城里不是乡下可比的,大鱼大肉。
那一年,他九岁,事实并非如此。吃喝拉撒,在这里没有一样是对的。早饭清水霉馒头,午饭水泡白菜,晚饭水煮青菜。他想逃走,又不知道去往何处。
内向的他慢慢变的有些自闭,不善言语的他更是没有一个朋友。他想融入他们,却开不了口,反而受尽了欺负。
那一年,他十一岁,她走进了他的世界。男孩有了笑脸。
那一年,他十三岁,他觉得自己长大了。志趣相同的两人报考了同一所初中。
那一年,他二十三岁。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结了婚,父母的催促让他不耐其烦,每次回家团聚,变成了他的相亲商讨大会。
每次回家,父母就会带他去见相亲对象,他讨厌这种感觉。见了无数姑娘,他每次都觉得和他心中的那个她比差了一点,哪怕更优秀,但是缺少了那种感觉。
渐渐地他学会了逃避,常住在学校宿舍。母亲每一次打来电话都会让他感到烦躁。原先那个让他日日夜夜渴望回到的家仿佛失去了魔力,一个月不一定回家一趟。在他心中,那不是家,已然成为了让他心烦的地方。
那一年,他二十五岁。毕业后,他凭借着高学历踏进了大型企业公司,拿着高薪,成为了亲戚邻居的羡慕对象。这一次,到家里来说亲的人络绎不绝,踏破了门槛。
直到他遇到了一个和他聊得很来的女生,她说:你挺好的,咱俩脾气挺合的。他微笑着点点头。
他觉得,这只是有好感,不是喜欢,更谈不上算爱了。他正打算试着相处一下的时候。父母却已经下好了聘礼,并对他说这是个好女孩,不仅漂亮,而且性格好,你们还很聊得来。
他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他说现在还没想结婚,父母软硬皆施的向他劝解,让他自己想想自己的年纪,都多大了还没结婚,别人家都已经抱上了孙子。他最终屈服于父母的安排。不知不觉,感觉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一样。心也渐渐的和父母疏远了距离。
那一年,他二十八岁。千拖万拖最终还是到了结婚的日子,婚礼办的挺大的,朋友来的却很少。婚礼进行到中间,他向台下望去,好似期待着什么。可奇迹并没有发生,没有印象中的那道身影,结婚兴致少了大半。
司仪带着商业化微笑念着主持词,不管生老病死、贫穷还是富裕,请问新娘是否愿意她没有犹豫说道:我愿意!
等司仪再次问到他,新郎是否愿意,他愣了好久,气氛开始有些尴尬,直到他回到:我也愿意。一切方才恢复正常。他看向她,他不确定这是对她说的,还是对那个她说的。
他望向喜笑颜开的岳父岳母,敬完酒后,心里不由想到,这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