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圆道:“不可能,就算要去云游,也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与我们道别,而且临走前也应该托付好寺院的事情,像现在这样一走了之,这显然是不负责任的,普通弟子也做不出这种事来,何况是师傅。”
李仁翔又问:“有没有可能又去广州华严寺了?”
法圆道:“也不可能,师傅本来就刚从那边回来,这两天正在筹备迎接日本僧团的有关事宜,怎么可能又重回广州。广州那边的几个师兄弟我也打过电话了,他们的回答都如出一辙,师傅根本没回广州,也没跟他们说过他要回广州。”
“屋里的东西有丢失吗?”
“没有。房间好端端的,但没发现他的手机,大概是带着手机走的。不过手机也打不通了。”
“这样啊。”李仁翔的心被揪了起来。
能想到的可能性李仁翔都向法圆请教了,也都一一被否定了,他暂时再也想不出德照失踪的理由,心里想着是不是有被害的可能,但又不方便说出来,只好委婉地问:
“我能上楼看看德照法师的房间吗?一会儿就好,如果你们不放心,也可以派人陪我上去。”
法圆道:“那就由我陪同李总上去吧。”
二楼还是像昨天那样清净,德照法师的卧房也跟昨天一样,没什么变化,至少李仁翔看不出有什么不同,屋子里依然井然有序,没有打斗的痕迹,没有翻动的痕迹,一只茶杯,一支毛笔,一,一枚印,都如昨天那般摆设,李仁翔还特意看了看他的画,也好端端地躺在原来的地方。
李仁翔睹物思人,正感伤间,楼下跑来一个小和尚,问法圆晚课时间已到,还要不要进行,楼下的师兄弟们正在等他拿主意。
法圆道:“晚课照旧,就算取消了,师傅也不会飞回来。”
李仁翔自知多留无益,便向法圆提出告辞,法圆则向李仁翔要了手机号码,以便随时联系。
李仁翔回到自己车上后,又跟陈君毅打了电话,跟他说了德照法师失踪的事,以及自己方才在寺院的见闻。
陈君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还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人,竟然连夜失踪了,这不能不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仁翔,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陈君毅欲言又止。
李仁翔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心里怎么想的就赶紧倒出来吧。”
陈君毅这才吞吞吐吐地说:“我总觉得德照法师的失踪十分蹊跷,十分古怪,总觉得他的失踪可能跟你的画有关。”
李仁翔道:“我都亲自去德照的房间看过了,一切都跟昨天看到的一样,我的画也好端端地躺在床底原来的地方呢。”
陈君毅道:“你怎么不明白我的意思呢?我说的‘画’其实是指你画中的‘脏东西’,明白了吗?”
李仁翔被陈君毅的这句话吓得浑身发凉:“你先别瞎猜了,等着寺院那边的消息吧,说不定晚上德照就自己回来了呢。如果晚上没回来,明天早上法圆和尚他们也会报警,到时再听听警方怎么说。”
陈君毅似乎对警方的介入并不乐观:“佛光寺那一带都是不设监控的山区、农村,线索不好找。”
陈君毅当头浇了李仁翔好几桶冷水,使得李仁翔的情绪更加低落了。他挂了电话,车子也不敢开得太快,一路慢吞吞地回了家。
怎么我的画一放进去,德照法师就失踪了呢?
李仁翔暗自琢磨着,坐立难安。于是,他拉下屋子里所有的窗帘,也开了许多盏灯,这样才总算踏实了点。
到了睡觉的时间,他也只是把卧室外面的电灯熄了,而卧室的灯则一直亮着,电视也开着,就这样马马虎虎地睡了一夜,也没作恶梦,倒是法圆发过来的信息,一大早就仿佛给他来了个晴天霹雳。
信息很短,是这样说的:师傅仍未归来,我们决定报警。请您抽空来一趟,以便协助警方问讯、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