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彩花一转身,便看见公孙策正摇着那把破约扇走进小院。
“咦?小花你来了。可是来找不才学习识字的?”公孙策笑眯眯地问,颌下的山羊胡抖得甚欢。
“……是……是呀……哈哈,我见公孙先生您不在,正准备回去呢。”游彩花赶紧打个哈哈,顺手把缩在脚边发抖的小白捞起来抱在怀中。
公孙策捋须笑道:“看来不才回来得正好,小花姑娘,里面请。”
“……呃……谢谢公孙先生。”游彩花只能郁闷地跟进屋里。其实,简体字和繁体字之间也有规律可寻,游彩花虽然不像游勇全那么天才,但头脑也还算聪明,早就自己发现规律,举一反三了。虽然只是一个多月,但她至少有把握认大多数繁体字,所以现在对这个识字学习实在提不起多少兴趣。更何况,为了不让公孙策起疑,现在遇到认识的字,她还得假装不认识,那才叫郁闷。
在公孙策孜孜不倦的教诲下,认完几十个字,游彩花便找了个理由告辞了。不仅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小白——小白自从被绳子绑过一天后,从此得了“恐策症”,一见公孙策就有点怕怕的。
回到屋里,游彩花愤愤地骂:“真是寻老鼠不着反倒吓了猫,白白浪费我的时间。这只臭老鼠,也不知躲哪儿去了,一直不肯见本姑娘的面,难道是想赖帐?”骂了一回,她又从兜里摸出那张纸条开始细看,一看之下,不由得欢呼出声:“好耶!我自由了!”
白玉堂在纸上只写了一句话,但已经足够让游彩花兴奋了——“游姑娘,请静候半月,届时白某将救姑娘离开此地。”
跟着白衣翩然、玉树临风的白玉堂闯荡江湖……游彩花一边兴奋地笑着,一边抬起袖子抹抹激动之下不小心溢出的口水,脸上笑得成了一朵花儿。心里美滋滋地想:只要经常在一起,还怕白帅哥不日久生情吗?有个比偶像明星还帅的男朋友陪在身边闯荡江湖,这是多少女孩子梦寐以求的事呀!
接下来的一天,游彩花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偶尔嘴角还会不由自主地抽搐一下,脸上露出情不自禁的傻笑。
“小花。你没事吧?”小芸担心地将五指张开,手伸到游彩花脸前晃了晃。
游彩花拨开小芸地手。踩着轻飘飘地步子走开。笑道:“没事。我好得很。”
李妃也有些好奇地问:“小花。莫非有什么喜事?”
听见李妃问话。游彩花胸脯一挺。然后谄媚地凑到李妃耳边轻声道:“娘娘。小花这是想到娘娘即将回归后位。母子团聚。所以打心眼儿里替娘娘您感到高兴呢。”
“瞧你这张巧嘴。又来哄哀家开心。”李妃地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似乎也和游彩花一样。陷入了某种美好地梦境中。
第二天就是狄妃正式办寿地日子。包拯等人自然别有居心地赴宴去了。李妃和游彩花惴惴不安地在开封府衙等候消息。李妃担忧地低喃:“也不知刘妃会不会派心腹前去道贺?”
李秀英柔声安慰道:“娘娘请放心。狄娘娘五十寿诞。既已大办。刘太后断不会失了这个礼数。大人一定会马到功成。娘娘你只管等好消息就是。”
“但愿如此,阿弥陀佛!”李妃轻轻叹气。
游彩花比李妃更紧张。她现在巴不得李妃早早地回宫去,免得自己一天到晚提心吊胆。只要李妃走了。她只需乖乖地当个安分丫鬟,等着白玉堂来接她就是。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显得格外漫长。未时末,包兴过来传信儿,说包拯等人回府了,游彩花撒开腿就往包拯的书房跑。
“小花,你上哪儿去?”李妃叫住游彩花问。
游彩花小声道:“娘娘,您看包大人没过来,准是抓了人回来,没准儿现在正审着呢。我先去瞧瞧。然后好回来告诉您好消息。”
李妃心中又何尝不急?但她总不能像游彩花这般咋咋呼呼,游彩花肯先去探小道消息,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便笑道:“你快去快回,别让哀家久等。”
“娘娘,那我去了。”游彩花在李秀英和小芸羡慕地眼光中跑出东厢院子,小白追着游彩花的脚后跟也跑了出去。
游彩花来到书房附近,便入缓了脚步,避开张龙赵虎的视线。顺着墙根儿溜到书房背后。故伎重施地在窗户上捅了个小洞往里张望。
只见屋里坐着包拯和公孙策,展昭和王朝马汉都站着。而屋中地面上则放着一个大布口袋。看情形,那里面应该装着一个人。
“哦耶!真的抓回来了!”游彩花兴奋得两眼直发光。
只听展昭道:“大人,现在人已抓回,我们如何处置他?”
包拯笑看向公孙策道:“公孙先生,你意如何?”
公孙策皱眉摇头道:“大人,依不才看来,此事需要周密计议才是。这位郭公公乃是刘太后身边最最心腹之人,我们虽则顺利地抓了他来,便只怕他未必便肯吐实。而且此人今夜若不回宫,刘太后明日必定找狄娘娘要人,若那时我们审不出他的口供,不仅李娘娘的案子难翻,便是大人也要受到极大的牵连。”
包拯收起笑容,正色道:“本府官职事小,但朝纲正气却不可废,刘太后做下那等事,又怎配为一国太后?就算粉身碎骨,本府也要还李妃一个公道,保圣上母子团聚。”
王朝拱手道:“大人,不如这样,我和马汉今夜将大刑全部给他用上一遍,我就不信这姓郭的太监真有那么硬的骨头!”
包拯皱着眉摇了摇头,马汉拉了拉王朝,低声骂道:“王大哥你怎么学得像赵老四一样不动脑子了?姓郭地是现今宫中大总管,权大势大,如果那姓郭的熬刑不过死了。你想害大人丢官送命不成?再说了,就算姓郭的熬刑不过招了,刘太后看到姓郭地身上有伤,也可以翻供说这是屈打成招,照样白忙活。”
王朝被马汉说得头都抬不起,不敢再吭声儿了。公孙策缓缓地摇着扇子道:“马汉说的极是。所以我们现在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既要使郭槐招供,又不能伤了他。”
展昭也紧皱着眉头道:“这事说来容易,何为万全之策?公孙先生可有计较?”
“咪呜——”一声猫叫传入众人耳中,展昭再次破窗而出,然后——
“哎哟,我的鼻子——”游彩花的惨号声跟着响起。
展昭皱眉望着捂着鼻子坐在地上眼泪横流地游彩花,叹气道:“小花,怎么又是你?”包拯等人透过窗户看到窗外的情形。心中也自了然。包拯笑道:“小花,是李娘娘让你来打听消息的吧?怎么不走正门
马汉笑道:“也许小花嫌鼻子太高,正想平平。”
游彩花郁闷地站起来。吸了吸鼻子,又轻轻地揉了揉,确定并未严重变形后,这才擦干眼泪走上前,两手按在窗台上,直接一个漂亮的腾跃跳进屋子里,心中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躲在窗外偷听了。
“喵呜——”小白见游彩花受伤,飞身跃起,在展昭手上又留下一道爪痕后。这才跟着游彩花跳进书房。不过,当它一眼看到公孙策时,马上又惊跳起来,浑身颤栗地躲进了游彩花怀中。
“包大人,你们抓到人回来了?”游彩花无视一脸阴沉地回到屋里的展昭,眨动着大眼睛无辜地发问。
“小花,你就不用明知故问了。”包拯淡淡地一笑。
游彩花尴尬地转了转眼珠子,又问:“他是谁?”
“你刚才不是听到了?”展昭没好气地说。
“呃……他为什么不动?”游彩花郁闷到了极点,这些男人真没风度。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