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夜玉冥骤然出手,重重一巴掌扇在儿子的脸上,啪地一声响,直接掴得夜亦轩委顿在地,并手指儿子怒不可遏道:“不肖子,你给我滚回晦离殿,没我的宫令不许出来!”
夜亦轩那一张脸肿胀更甚,这次嘴角淌血,形象十分狼狈。他心里委屈,还要再诉:“爹……”
“哼,你们都还愣着?”
夜玉冥不容儿子强辩,当即一把拎起后者的衣领,头也没回直接对身后那一群噤若寒鸦的徒子们冷喝道:“将你们的亦轩师兄带回去了,都给我好好看着他!一个个晚饭都不许吃了!”
荒石鲤头一回见师尊发这么大的火,明知接下来会是自己,牙关打颤道:“师、师傅……”
夜玉冥又轻哼了一声,瞧也没瞧这个徒子,负手踱出几步,蓦地停下,然后缓缓转过身问荒石鲤道:“石鲤,你上山也有十三年了吧?”
“是、是,师、师傅……”
荒石鲤期期艾艾,不知所云。他见师尊表面愈平静便愈加心慌意乱,不知要领受何等责罚。
夜玉冥沉吟片刻之后,突然说出一句:“你今天就下山吧。”
这七个字的含义极为简单明了。荒石鲤听了,顿时惊惶地跪在地上,眼巴巴地望向了师尊,还有些不自信道:“师傅,您、您是要赶我走?将弟子、弟子逐出师门?弟子、弟子、我、我……”
夜玉冥抬头望向了那一片浩瀚苍宇,忽而俯下身来,对着这个徒子淡淡道:“华顶宫规不可破,这个道理你能明白吧?”
“可是,师傅,我……”
荒石鲤自小便在这华顶峰上成长起来,虽然素与石月婵母子不合,但这些年来他一直拿这里当自己家,拿山上这些人当自己的家人。如今听凭师尊一句话,自己就得下山去别处谋生,他是万万做不到。
这个时候,他还想乞求师尊的原谅,跪地咚咚咚磕起头来:“求师傅不要赶我走,弟子不想离开师傅。我、我、弟子、甘愿受罚,弟子甘愿受罚。还请您老人家重重地责罚弟子!还请您老人家重重地责罚弟子……求求师傅千万不要赶弟子下山……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呜呜呜……弟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呜呜呜……”他见师尊态度坚决,顿时又惊又怕,不觉怔怔哭出声来。这会儿他打定主意,只要师尊开口收留,无论什么责罚他都愿意领受。
然而,夜玉冥漫漫行出,向后挥了挥手,毫不留情地说了一句:“现在就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