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善察言观色,眼见不速之客对一盘残局起了兴趣,玉指残局,用倭语说了一句:“这个残局是我先祖留下的,谅你也没多大能耐破解。”瞧她神气颇是轻侮。
“嘿!”
夜玉冥心灵通窍,一瞧见这个女子存有鄙视之意,不禁冷笑道:“我如若破解了,你当如何?”
他这人素来高傲,一旦被人刺激,若在平时必然不屑;可如今华夏、东瀛势不两立,他自不会输了气度。心里知道,这个女子早晚都难逃一死。倘在现在痛下杀手,那岂不让人觉得华夏男儿还不及区区一个东瀛女子?
“你若真能破解,那我甘愿自刎于君前。”那女子瞧出夜亦轩不服气,便指了指残局与他手中匕首,其意自明。
“这是你自寻死路,那可怪不得我了。”
夜亦轩咧嘴笑笑,心想:“反正外面那些士兵还找不到人,不如就跟她下一盘。看她这一副模样,定然是天皇老儿的亲戚。小爷既然来闹,如今手上又有一个人质,这事情怎么着也有了周旋的余地……”
权衡再三,便真就坐了下来,与那个女子对弈。
虽然华夏国语与倭语迥异,可这棋艺之道本源自华夏,落子规矩却是一般无二。夜亦轩原以为自己的棋力已经难逢敌手了,谁知在这一盘残局上,那些黑子看似被包围其中难有活路,可也已将一整盘的白子牢牢吃死。
这时候,黑白子对峙已达一百余枚,静观白子圈中,黑子顷刻就要被吞噬。那十余枚黑子宛似还在苦苦挣扎,意欲从绝境里挣脱出来。但那些黑圈之外的白子,两相间隔甚密,仿佛再多一枚便可尽数杀灭,可却苦于每每都要慢上一步。
如此一来,这黑白子胜负实则只差了一子,那便是谁先下,谁就占得先机。这回是夜亦轩手执黑棋落子。
细细看来,本来是那个女子貌似失了先着。可她棋艺却十分卓绝,果断舍却了棋盘的一边,以天元局部为根基,杀尽周边所有的黑子,立即引子长攻。
尽管夜亦轩赢得了一片险地,却也失了天元周围那一大部分。很快,就有白子攻袭碾压而来,黑子只得做目抵御。便是这么一僵持,细算黑子,至终足足输了五枚之多!
“我就不信了,我还会输给你?”
夜亦轩再想整顿翻盘,但棋盘上那些白子队列有序,如同一门阵法。黑子负隅顽抗,再度强冲闯入,但顷刻尽被白子歼灭殆尽。他万没想到这女子看似娇媚孱弱,落子却甚是着力,每一子都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
不出半个小时,夜亦轩彻底败下阵来。饶是他自幼博览古今的名棋残局,一心寻求取胜之道,但败局既定,他也无力回天,嘴上喃喃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
“嘻嘻!”
那个女子看出夜亦轩心中那丝狼狈,不禁手拈一枚白子,笑道:“这么着,我饶你一子如何?”
“呸,谁要你饶!”夜亦轩怒啐一口。
他不服输不行。可要是就这么败在一位东瀛女子的手里,他想想都满心不甘。
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只见那个女子递来了一盒白子,用倭语说道:“要不从头再来,这一次你持白子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