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榟筠走在前面,四平八稳,如一位正儿八经的老夫子。莫离走在后面,皱着眉头,似是在思索什么。
张榟筠回头望了一眼莫离,说道:“不用担心了,林院主虽说不知黄院主能否见到,但是我想几炷香的时间黄院主还是能挤出来的。”
莫离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莫离对张榟筠始终不冷不热的,那怕知道了他是一个需要自己仰望的人物,依然恭谨不起来,或许是一开始就给莫离留下了不怎么样的印象。
又或者张榟筠无论在别人面前如何,但是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一种不靠谱的神色,或者两者都有的缘故?
抛开张榟筠不说,现在的莫离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真的走错了?可自己顺着地图走的,应该不至于啊。难道师父慌忙之下在地图上标记错了?当也不可能啊。
而且假如师父没标错,自己走的对,可师父如何识得化虚境的大修士,名动十方的儒家丹岳宗院主却从未对自己说过?这和师父老儿性情不符诶。
莫离自己在出了殿后,不顾他人奇怪的眼神,立马拿出地图再次核对,可这附近大片区域也没有其他叫丹岳宗的宗门。
当然也不排除师父早年与其有结交外因,尽管在自己看来好似师父不大可能认识这种大修士,但似乎现在也只能这样认为了,到时候将信交给黄彡院主应当能一切皆明。
莫离胡思乱想之际,无意抬头眺望了一眼远处,一个背影印入他的眼帘。
熟悉、思念、担心、惊喜种种感情一瞬间涌上心头。
莫离飞速向前跑去,在距离那人大概有十几步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似是怕认错了人,似是怕梦醒来。
那人许是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笑道:“离开才几日,师父都认不得了?”
莫离这才惊喜的跳了起来,飞速跑到那人面前,仔细瞧了瞧,道:“老儿,真的是您!您怎么来了啊?师门如何了?师叔师兄他们还好吗?”
那老头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脑瓜崩儿弹在莫离头上,道:“老儿老儿,一个师父到现在都不会叫!白养你这么大!”
莫离抱着头,眼睛笑成了月牙。
那一瞬间,压在莫离心头的巨大石头落地了,看到师父在此,说明宗门无恙,说明一切都是美好的,就像这之前自己没看到的暖暖日头,树丫上的咿呀小鸟。
那人又道:“这些事情过会再说,嗯?长个子了?脑袋似乎也变硬了?没白跑这么长时间的路。”
原来这就是水阳宗宗主,莫离的师父上阳道人。
张榟筠让那带路的丹岳宗弟子稍等,走上前来道作揖:“见过前辈,晚辈是莫离兄的好友,叫张榟筠。”
上阳道人眯了眯眼,刚要说话却被莫离抢先说道:“老儿,我跟他才认识不久。”
在场两人都是心思不差之人,当然听得出莫离的话外之音,莫离没认他做朋友,此人在胡扯之意。
张榟筠尴尬的笑了笑。
上阳道人笑道:“谢过小友对小徒的照顾了,小友年纪轻轻却已是聚灵后期圆满的修为,真是让老夫汗颜啊。”
莫离听到此言微微皱了皱眉头。
张榟筠和煦笑道:“前辈缪赞了,比起莫兄我这点成就算什么,我在气象境时是远远比不上莫兄的。”
又道:“既然前辈与莫离兄刚刚见面,晚辈就先不叨扰了,改日再与前辈请教。”说罢再作一揖便离去。
走远之后,张榟筠微微眯眼,表情凝重,心中想道:虽说我没刻意隐藏,但能看破我修为的至少得有元婴后期的修为,这位上阳道人似乎不简单,也是,莫离可是那个人,其师不简单也是正常尔。
罢了罢了,这下莫离估计更不信我了,唉咋就这么难呢,张榟筠啊张榟筠,你可是中部天洲儒家学宫二君子之一诶
张榟筠走后,上阳道人揪着胡子上下瞅着莫离,咂巴着嘴道:“要不是刚才那小子说你的气象境底子不错,我还没能一眼看出来啊,气象境的底子打的非常不错啊,说明你有很大的机缘啊?说说?”
莫离答非所问:“张榟筠是聚灵后期的?”
上阳道人也没在乎莫离的不敬,或者说早已习惯了被宗门老小宠习惯了他,点头道:“对啊,你不知道吗?那小子的聚灵境很不错,要说是你的话,本来你就是个天才嘛,这年头天才遍地走了吗?那小子什么来头?”
莫离道:“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他好像是什么中部天洲的儒家正统学宫君子。”
上阳道人瞪大眼睛,差点揪断胡子,一拍大腿道:“我的乖乖啊!真是天洲儒家君子?你怎么不早说,不行,这人一定要结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