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很明显地感到孙驺一直没有放松呼吸。
莫离小声道:“你睡一会吧,等会换我睡会。”孙驺的语气里好像有些紧张,道:“好的,等会你叫我。”
大概一炷香后,莫离眼睛一眯,轻轻拍了拍孙驺,孙驺好像已经醒来,一声声沉重的呼吸和踩在草地上的“簌簌”声在逐渐靠近这里,莫离轻轻将左手抬起对准洞口。
一只血兽来到洞口附近,听声音距离洞口或许已经不足一丈,声音越来越近,两人都紧张起来,随时都准备被发现后暴起杀兽。
那血兽已经完全来到了洞口处,似是闻了闻那洞口血兽的尸体,但并没有发现隐藏在洞口中的两人,转悠了几步,突然嘶吼着奔跑起来,不多时便远远离开。
莫离左手一直对着洞口,听到血兽离远才算松了口气,刚要放下左手时,眼角突然看到一抹寒光,急忙躲避却因为此地狭小而被限制住手脚,勘勘避开了心脏要害,但是胸口还是被利器刺穿。
莫离第一时间想到是孙驺下的手,左手迅速对着孙驺,却突然听到孙驺惊恐的声音:“莫离你怎么了?”莫离心中一惊,收住了刚要握紧的拳头,但随即又觉不对,厉声道:“孙驺!你做什么?”
孙驺却依然是一副惊恐的语气似是极力压制自己的声音,却又因为害怕而有些压制不住:“我不知道啊!不是我啊!”
莫离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左手小臂关节处的疼痛瞬间让自己清醒过来,莫离完全明白是孙驺想加害自己,而且刚才让自己受伤的利器必然有毒,被其一诈自己又傻乎乎的上了当,此时左手也近乎半废,看似就要命丧他手。
自己迅速了冷静下来,没有扑上去和其拼命,莫离清楚地知道在这样狭小的地方,在对方完好无损,还手持利器,自己脑中一阵阵眩晕,左手被废的情况下,扑上去拼命只有死路一条。
莫离咬牙一动,孙驺似乎怕莫离临死反咬,迅速靠后,而莫离却狠狠一把推开洞口血兽尸体向外爬去,孙驺一愣,表情狰狞,手中似是匕首模样的利器狠狠向他扎去。
莫离手脚并用,狼狈向外爬去,但是小腿也被其一刀捅穿,连带着匕首终于出了洞穴,孙驺再从身边拿起长刀,刚探出半个头,又瞬间缩了回去,又探出手将尸体拉回洞口,没说一句话,仿佛刚才的一切和自己无关。
莫离咬着牙趁着还有力气,踉踉跄跄地向前走去,跌跌撞撞地消失在林间。
奋力走了不过百丈,莫离一头栽倒在地,视线开始模糊,但死咬着渗出血迹的牙关,一点一点向着几步外的血兽尸体竭力爬去。
因为的刚才动静,远处林间已影影绰绰,伴随着嘶吼声逐渐向这里靠近
孙驺从洞口的缝隙中看着莫离摇摇晃晃地消失在夜色的林间,表情凶狠且恶毒,隐约听见逐渐靠近的嘶吼声急忙匍匐下来,紧张地注意着外面的声响,听见血兽好像追莫离去了,松了口气。
看着洞口处几滴热乎的血液,心道:中了玄毒铁的毒,就算不被血兽杀死你也活不了,反正那些血兽也不会吞了你,明天你那兵器就是我的了!呵,那么好活命的东西你配有吗?
天已经亮了,阳光又一次驱散了充斥着大地的血腥味,嘶吼声早已停止。
林中某处,地上有只开始逐渐消散的青兽尸体,等那尸体完全消散完了,露出一个由凸起的树根形成的洞口,半响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探头探脑地在洞口张望,看到周围树林安安静静,那人爬出了洞口。
站起身来后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大概辨认了一下方向,嘴角微微勾起,“捡宝贝去。”
树林中,地上有未消失的血迹,孙驺手中握着长刀跟着血迹行了大概五六十丈,看着地上那熟悉的匕首,低身捡了起来看了看,往地上擦了擦上面遗留的血,提起自己的裤腿,将其插入一个皮质刀鞘中,大小刚刚好。
又行了五十来丈,看到几步外浑身鲜血,已经变成尸体的一个少年,嘴角的笑意更甚,轻声道:“原以为那些血兽会将你撕成碎片,没想到那些令人作呕的怪物竟然没撕碎你的尸体,不过也好,省的我还得费心寻找我的宝贝。”
孙驺将长刀插到一边,带着笑意俯下身,伸手探向那少年的左臂,突然,那少年睁开眼睛,右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起,一只似木似金的小箭瞬间穿过前者的脖颈。
孙驺后退着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眼神表情痛苦、惊恐、疑惑且怨毒地看着那已经坐起来的少年,虽然已经发不出声音,但是在心底大声喊着“我不能死!我怎么可能会死!我不可能死!”
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眼前在变黑,能清晰感受到力气的流失,他的脑中已经开始混乱,眼前出现一幕幕的场景,有自己小时候被师傅从凡间相中领进宗门时的激动期待的表情,有自己在修行有成下山来到家乡的耀武扬威,有被自己玩弄至死的县令女儿,有被苦苦抱着自己求饶的县令,以及被自己一巴掌扇飞头颅的卖自己女人的父亲,还有那血夜中一把将其推向血兽的“同伴”
最后,画面停格在一个小土包上,自己认得,那是早年与自己相依为命的母亲之坟。
自己又好似看到了母亲背着自己,在山林间辛苦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