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我守在佛老床前一直到了晚上,期间我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一动,佛老的手在我手心突然没了力量。人就这么走了。
我又想起七爷和八爷,心里苦楚难言,话说他们二帅昨夜好像不曾勾魂而走,难道他们要带走的是我眼前的佛老么。
想到这,心里悲伤加悲伤,期待佛老尽早醒来,期待夜晚可以晚些来临。可老天偏偏不如我的愿。天越来越黑,佛老却一点醒来地迹象都没有。
我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只感觉背后已经僵硬,自己仿佛像一座雕像一般,坐在佛老床上动都没动一下。
我不敢说,也不敢在心里想,七爷和八爷不要出现那该多好。可我不能,因为生死有命,为了佛老活,我又怎能盼其他人死?
将我从思绪中彻底拉了回来的,是一声咳嗽声。
我迅速看了过去,昏迷的佛老缓缓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见到佛老醒来,我急忙给他倒了水,服侍他喝下后,心中不安才稍微好受点。
又怕他继续想不开,忙对他说,义父他老人家已经得到仙家指引,您万万不可再伤心,损了身体。
醒过来的佛老有点不相信我的话,不过上半身还是刷的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瞪大老大,问我:‘当真’?
我朝他点头示意,并告诉他,万万不可再伤心,不然义父他老人家定会于心不忍的。
佛老听完我的话,原本滚圆的眼珠随即软榻了下来,坐在床上一个劲的苦笑,对,是苦笑,不是喜悦的笑,不是反常的笑,而是苦笑。
‘那个死老头儿,哈哈哈,当真有本事。’佛老说完这话,不止眼睛无力,身体更像被抽走了力量,猝不及防地朝床上倒了下去,我原本还想扶,可没有扶住。
倒在床上的佛老微睁着双眼不知再想什么,我也不敢打扰他,坐了一会,见佛老没事,便打算出去。想让他老人家能好好休息一下。
可自己的脚还未下地,佛老看都没看我,眼睛盯着房梁又说:‘想不想听听我们的故事’?
我收住迈出的步子,说:‘如果您愿意讲,弟子定洗耳恭听,我想,您和义父之间的感情一定非常深厚,才能让您如此谈人伤情,对吗’?
佛老说:‘你少乱猜,我和那个老不死的才没有感情
我没想到雷厉风行的佛老也有淘气的一面,心中想笑,可佛老又说了起来。
佛老说:‘以后你得管我叫师伯。’
我说:‘啊?
佛老说:‘你义父都得管我叫上一声佛老哥,你不应该叫我师伯?’
我一想也是,佛老比义父大了快三十岁,义父叫佛老一声哥也属正常,当下便站了起来,脚走两步跪了下去,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上一个响头。
‘师伯,师侄这里有理了。’
说完这话我没有起来,我要得到佛老的允许才能起来,既然已经认了关系,这些礼仪还是要遵守的。佛老是我的师伯,那么我就得尊敬他,比以前更尊敬才行。
佛老听我叫师伯,笑了两声,唤我起来,说自己腿脚不便,就受了我这个礼。
我也深感喜悦,如今多了一个师伯,可以说话的人,我能不高兴么。便站了起来,没有继续坐在床头,而是站在床前。
佛老说:‘林青心没教你多少本事,这些七七八八到是交了你不少,如今这个世道,人们为了金钱,利欲熏心,自相残杀。要这礼仪还有何用?’
佛老话虽这么说,不过脸颊却有了一些红润之色,精神好了不止一点我见他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着无所谓,却格外受用我的礼仪。便也一笑,说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还要是遵守的。
佛老笑骂我一句顽固后,就讲了起来。
这是一个关于四十多年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