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河不再多言,他已经清楚了,这小子所秉持的东西,与大多数人完全不同,应该说,他所说的救人,救世一类的信念,是绝对理想化的层面。
“呵,救人?拯救这这种事情谈何容易,每救一个人的同时也会失去一个人,没有人能做到真正完整的救赎。光是人命便束手无策,更莫说一个世界,即便对神而言,也很难。”萧北河摇头,语调中有一丝讥讽。
焉原明白,他说的是对的,自己确实曾经也无法用行动证明所谓的理想化救赎,他拼到最后一口气,而最终还是屈辱悔恨地将其咽下。
除非神迹中的神迹,否则悲剧就永远不会消失。体味痛苦,用神明的精神去消化从死亡和失去中衍生出的情绪,直到双眼漠然,神经麻木。
是的啊,即便是神,也会感到无助,痛苦啊。
但是孤独的神最为悲哀的莫过于,使命尚未结束之前,无论经受了何种打击,他都要拖着僵死的身体和灵魂,只身远走下去,即使也许真正的彼岸天永远不会降临。
将心中的情绪强行抛出脑海,焉原恍惚间像从冷水中被拽出来,一边缓慢地调整着呼吸,一边再望向萧北河。
见到后者的望向自己的神情变得古怪,焉原苦笑了一声,跳过了此时略显不合时宜的争论,接着有关于脉诀信息的话题开口。
“所以呢,萧老您说了那么多,也总得让我问几个问题吧。”
“讲。”
“首先是这卷脉诀的来历。其次,既然拥有那么强力的脉诀,为何你自己不修炼,反而一直等待着合适的外人来修炼它。”焉原道出了两个疑惑。
“这卷脉诀,并非是我的,准确来说,多年以来,我一直替我的师父和门派保管着它。”萧北河说。
“师父,门派······”
“没错,相信你也听过苍羯谷几十年前的往事,当年那场血雨腥风,彻底地改变了这里的一切。而我的师父,正是当年风暴中央的人物,也就是那名从外界负伤落逃到此,身携赤金龙皇瞳的强者。”
焉原的瞳孔一缩。
和佣兵团在一起的时候,辛大哥讲过有关苍羯谷的过去。那时候,这里曾一度繁荣,作为琉璃国中南部的天然交通要冲,跨河临山,物产丰饶。临近的不少民众都迁居到此,逐渐发展起城邦,再到后来的帮派家族,宗门林立。苍羯谷度过了很多年,也见证了很多事,然而累积的一切,却尽数毁于几十年前的一场由人性贪婪所引发的大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