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变色！
原本浓绿色的汤汁，逐渐开始变淡。
按照吊高汤的习惯，于天烧水时开的是小火。
丰富的经验估测，此刻锅中的热水大概已经到了60摄氏度。
而浓绿色的汤汁已经变成淡绿色，浑浊的质感也逐渐清晰。
与此同时，于天注意到。
眼球变小了一圈。
像是煮化了一样……
于天靠近了些，耸耸鼻子。
“嗯？”
“臭味淡了很多，已经接近臭豆腐和老咸菜之间的感觉了。”
“还有一丝奇怪的清香，类似于……榴莲？”
带着疑惑，于天拿起木制锅铲，将锅内的眼球翻动了下。
这下好了，眼球一个滚动，剩余的组织液全部涌了出来。
锅中的汤汁再次变为浓绿色的同时，那股熟悉的味道再次涌出。
好嘛，上次还是接近‘基维亚克’和鲱鱼罐头。
这次直接就是不相上下了！
但考虑到“拆解”的要求，于天还不敢改成大火，只能捏着鼻子，等待味道变淡。
过了片刻，楼上传来莉蔻的尖叫声。
“见鬼，于则成！”
“你不知道煮噩兆之眼之前，要通知别人一声么？！！”
随后便是‘砰’的一声巨响。
还跟着一声‘咔哒’的大门上锁声。
“娇气。”
于天吐槽了一句，一边努力扇动鼻子前的空气，一边靠近煮锅。
过了片刻，浓绿色的汤汁如预想中那样，逐渐变淡变清。
于天则稍稍放松捂着鼻子的动作，试图分辨气味的变化。
随着臭味变淡，各色味道的感觉也在于天的记忆中苏醒。
前世，经过严苛训练后，他可以轻松分辨大量在常人看来没有区别的气味、味道。
这些训练是在法兰西的昂如酒庄完成的，由最严苛的品酒师和调香师选出成千上万种味道，打乱顺序，混乱气味，让接受训练的厨师们蒙着眼睛，将其分门别类。
很少有厨师能完成整个训练，所以组织者按照完成度，将训练分为10、25、50、75四个层级。
至于100？
主办方觉得，没有必要专门为其准备一个层级。
因为，近百年来，能够达到100完成度的厨师，不到两位数。
这其中……并不包括于天。
于天虽然天赋过人加上刻苦努力，但所能达到的依旧是人类的极限，也就是75这个层级。
再往上走，是属于怪物们的领地。
虽然不觉得和他们之间的差距是难以逾越的，但对方那神赐的鼻子、舌头确实可以为料理带来巨大的增益。
所幸，在数十年如一日的料理生活中，于天逐渐缩小了这些差距。
到开第二家米淇林店时，若是再去参加那个培训，应该能拿到95以上的成绩。
这很重要。
嗅觉的灵敏与否，决定了厨师是否能捕捉到那瞬息之间的超凡美味，决定了能否抓到那稍纵即逝的绝美刹那。
穿越后，于天很快便意识到，这具身体和原本那具并不一致。
千锤百炼出的敏感嗅觉似乎发生了退化，变得迟钝了很多。
但随着一次次料理，他意识到自己的那些肉体记忆并未消失，只是未被唤醒。
而现在……
属于味觉的记忆，正逐渐苏醒。
不知不觉间，因恶臭而掩着的口鼻，早就放开。
鼻翼轻轻扇动，以一种极为均匀的速度吸着空气。
只吸，不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