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长公主近来是吃错了什么药,怎的尽办这种叫人看不懂的事。”
刘妈妈察言观色,从小王氏手中把笔取下,好好放到一旁,谁知笔刚放在笔架上,就听‘哗啦’一声,小王氏不知发了什么癫,将桌上的笔墨纸砚尽数扫落在地,吓得刘妈妈都不知如何是好。
“有什么看不懂,有人不想好过了呗。”小王氏沉面说。
扫落了文房四宝后,小王氏很快稳定情绪,恢复平静。
刘妈妈搀扶着她走到窗边,小王氏看着窗台上的一株名贵兰草,伸手托起一瓣叶。
“别庄的帐还要多久才能弄好?”小王氏问。
刘妈妈说:“账房说还要个日。”
小王氏冷哼:“日……让他们别弄了,账本交不交已经没意义了。”
这么多年来,别庄的产业暗地里都是她在操纵,有不少商铺已经被她做空转移,她做了多手准备,先用流言逼一逼,若李如放弃取回嫁妆,那就皆大欢喜,若李如不中计,那她就把帐补齐,好好的给她搞个交接,把那些早已亏空的壳子还回去。
只没想到,李如竟突然醒悟,后知后觉的要跟侯府断绝关系。
这一步小王氏确实始料未及,但没关系,十年前她根基不稳都没怕过,十年后已然把持一切的她又怎会怕。
换句话说,她原本就是有了足够的底气,才敢对李如下手的。
刘妈妈问:“不把帐做平,长公主随便一查就能查到我们身上,到时候怎么办?”
小王氏说:“那就让她查不到。”
“夫人的意思是……”
小王氏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找几个身手好的,把值钱的东西搬出来,剩下的全都烧了。”
既然李如不想要表面太平,那她也懒得装了。
“要知会别庄其他人吗?”刘妈妈问。
别庄除了存放长公主的嫁妆,还有不少打理嫁妆的人,这些人早在多年前就被夫人收买成自己人了,若要放火,提前知会一声免得误伤。
谁知小王氏并不这么想,她说:“那帮唯利是图的,背地里不知贪了多少,不必管。”
“倒是找去放火取物之人,须得身手矫健,办事利索的。”小王氏说。
刘妈妈办差熟练了的,闻言说:
“夫人放心,张平手下那帮人土匪出身,杀人放火的事做惯了的,等闲护院都近不了他们身,别庄那群软脚虾哪是对手。”
小王氏很满意:“去吧。”
刘妈妈领命而去。
月黑风高夜。
别庄南北墙头分别翻入两拨黑衣人,意外相会在库房外。
两边都吓了一跳,都没想到除了自己还有另一拨人。
不过两边反应都很迅速,立刻动手,十分默契的尽量不发出声音吵醒别庄里的护院。
然而,由于两边实力悬殊巨大,交手不过片刻,一边就被完全镇压,放倒在地。
获胜的那边训练有素,摆平这个意料之外的插曲后,按照原计划进行,神不知鬼不觉得打开了别院库房……
半个时辰后,被放倒在地的黑衣人们被一声高过一声‘着火啦’‘有人放火啊’‘快来人啊’的声音吵醒。
黑衣人们从地上爬起来,全都有点懵,为首那人低头看了看,只见自己手里拿着根熄灭的火把,其他黑衣人的脚边倒着不少还在滴油的油桶,愣了半晌,惊觉要坏,慌道:
“遭了!快撤!”
他慌忙将手中火把抛下,想带兄弟们离开,但越来越旺的火光和刚才那就差敲锣打鼓的声音早已把沉睡的别庄叫醒。
别庄的人闻讯赶来,在火光冲天的库房外把黑衣人们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质问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放火云云。
尽管黑衣人们一个劲的解释他们没放火,可他们的黑衣装扮,地上的火把,倒空的油桶,每一样都在明晃晃的诉说着他们的‘罪行’。
黑衣人们百口莫辩,就想用武力逃离现场,别庄的护院们都是花架子,没经历过这些,三两下就被黑衣人打倒,眼看就要被他们逃走的时候,两队官差神兵天降般突然出现。
在官差的帮助下,十几个黑衣人被全部抓获,除了偷盗纵火之外,又多了一条逃跑伤人的罪名。
官差一把揭下为首黑衣人的面罩,露|出带有刀疤的脸,别庄的护院头子认出他是经常在这一带转悠的地痞张平。
被抓的张平竭力辩解,甚至说出还有另一拨黑衣人的事实,但很可惜,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为了脱罪找的借口,完全不相信这套说辞。
张平冤枉至极,百口莫辩,因为太吵,被官差堵住嘴巴用铁链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