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起来他病的不轻。”我回答道。
王医生又问:“那他有没有说关于药和地址的话?”
“没有,就只说了妖怪。”
问完这个后,王医生就没再说话,等我走出医院后,他突然问我要了联系方式和地址,说是患者一有新的情况就立刻告诉我。
我心想这样也不错,就给了他地址,之后,我回到宿舍,又开始对着论文伤脑筋。
再这样下去,我都快变成精神病了。
因为第二天还要上课,当晚我便早早地上床睡觉,庆幸的是,这次我没再做那个奇怪的梦,我睡得特别香,起床后,稍微洗漱了下,我便出门去上课。
等我再回到寝室时,我看到室友正站在外面,满脸黑线。
我上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他指着寝室说:“宿舍进贼了,你看,全翻乱了。”
我一看,果然,宿舍里一片狼藉,简直就像垃圾堆一样,各式各样的东西都散落在地上。
和室友一起一顿整理后,我俩发觉东西一样都没少,这就奇怪了,电脑之类的东西全都在寝室,如果真是进贼了,一定会把值钱的东西都洗劫一空才对。
由于我的寝室是外包,类似于酒店的房间,所以楼下并没有宿管,我和室友去找管理调监控,却被告知这里的监控只是装饰品。
我俩气得一肚子窝火,但毕竟没有少东西,我们也就没再计较,让管理换了一个新的锁以后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我突然间在网上看到一则新闻——第七医院发生暴动,数十名患者外逃。
我一看,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个城市里现在又数十名精神有问题的患者在游荡,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有人病发,造成的后果将非常严重,甚至还会出人命。
底下有警方呼吁市民尽量避免外出,看到可疑人员立即报警。
被这么一搞,还有多少人敢出门?
可怕的是,我明天还有课。
第二天,我胆战心惊地走出寝室,左顾右盼地看了看,发现外面的人还是挺多的,于是我便放下心来,大胆地朝学校走去。
但就在我过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黑色大众汽车像疯狗一样无视红灯猛冲了过来,我当时人都吓蒙了,要不是后面的小哥把我扑出去,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那辆轿车加速冲过路口,消失在了下一个拐角,周围一片呼声和叫骂,但所幸没有人员伤亡,过了一会儿大家也都散了。
我和那位小哥道谢后,心有余悸地往学校赶去,就在我经过一处弄堂时,突然被一双手挽住了脖子。
那个人力气非常大,我极力挣脱不开,被他强行拖入了弄堂,在挣扎时我看到,他带着一副奇怪的面具,而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看到刀光,我立马怂了不少,任由他把我拖了进去,我本来以为是这只是抢劫,只要我把身上的东西都给他,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没想到那个人把我摔在地上,举起手里的刀就朝我砍过来。
我一看遇到不要命的了,就也拼死反抗,我用脚疯狂蹬他,迫使他无法下手,但腿上却被他割了一刀,顿时鲜血如注,火辣辣的疼。但他也在我拼死挣扎的时候被伤到了手指,因为他没有把我绑起来,所以我趁机一溜烟地爬起来就跑,人在危急关头,腿上的那点伤完全顾不上,什么都没命来的重要。
我拼死跑出弄堂,大喊:“杀人了!救命啊!”
周围的人看到我带着血一路跑一路叫,都纷纷驻足观望,有几个侠肝义胆的男同学跑过来扶住我,问我怎么了,我就指着弄堂里说有人要杀我。有两个长得壮的听完直接冲进了弄堂,还有几个替我稍微包扎一下后将我送到了医院。
那一天来了好多人看我,警察也找我做笔录,但是凶手并没有抓到,在现场只找到了一把没有指纹的刀。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后,我躺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先是险些被车撞,然后又遇到杀人抢劫事件,这该不会是现实版死神来了吧?
我越想越不对劲,脑袋里充斥了无数个念头,但最后迷迷糊糊地我居然睡着了。
睡梦中我感到有一个人来到了我的病床前,他看起来有点眼熟,我花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七院的王医生。
我睁开眼,发现王医生就站在我面前,那不是梦,是真的。
“你醒了?”王医生笑着说。
我惊讶地问:“王医生你怎么来了?”
他回答说:“我在医院听到你的事,就过来看看,都是同一个医院的,挺方便的。”
七院是市里面第二大的医院,精神科只是其中一个大的分支,并不是整个七院都是精神病医院,其他的科室在市里也非常厉害,而且七院靠近我们学校,我被送到这儿来属于正常。
“劳烦您了,您坐吧。”
王医生谢绝道:“不用了,我就来看看你,马上就走,还有就是想告诉你,逃走的那些患者警察都已经抓回来了,除了一个,就是上次你采访的那个。”
我惊讶道:“啊?那现在有他的消息吗?”
“没有,不过他有严重的暴力倾向,在外面很危险,希望能早点找到他。”
我点点头,“这种患者在外面确实很危险,不过,怎么会发生暴动呢?”
王医生听我这么问,叹了口气,走过去把病房的门关上了,在他抬手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手指上的绷带。
我心里猛地一颤,瞬间冷汗就出来了,我问道:“医生你手上的伤?”
王医生浅浅的笑了一声,说:“昨晚暴动的时候伤到的,没什么大碍。”
听他这么说,我送了一口气,抬头却看到王医生死死地盯着我,我刚落下去的心马上又提了起来。
“那天他到底和你说什么了?”伴随着王医生的话,周围的温度都降了几分,我开始察觉到不对劲,偷偷地把呼叫铃拿在了手里。
突然他又笑了起来,轻松地说:“因为你走后他的状态变得不是很好。”
我咽了口唾沫,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太诡异了,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总觉得,他也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要知道天天和精神病人待在一起,时间久了难免会有所同化。
就在我打算回答他的时候,突然外面一声清脆的响声,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借着窗外传来的亮光,我隐约看到王医生从我的床边嗖地窜过,从窗户上跳了出去。
我大叫一声,心里也非常吃惊,要知道我可是住在23楼的,我拔掉针管爬下床,一瘸一拐地往窗边走去,眼前的一幕让我彻底傻眼。
只见王医生像只猴子一样攀援在楼层之间,从一扇窗户爬到另一扇窗户,灵巧地像在平地上一样,他整个人的姿势就像一只蜘蛛一样,手和脚都紧贴在墙上,简直就是真实版的蜘蛛侠。
突然,他抬头往我这看了一眼,我看到的是一张极其丑陋的面孔,干燥且布满褶皱,还有一条像蜥蜴一样的舌头伸在外面,吓得我一打颤,往后退了两步摔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电灯又亮了起来,我身后的房门被砰地一声撞开,从外面进来两个人,他们一个穿着青衣戏袍,另一个则穿着黑衣筋肉突出,他俩一进门什么都不解释,左右看了一眼,那个戏子说了句:“跑了,快追。”两人就丢下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呆坐在地上,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巴掌,脸颊火辣辣地疼,我流着泪捂住了脸,这都t是什么事儿啊?
一个星期以后,我出院了,之前的事我就当精神失常做了个噩梦,也就没再放心上。刚回到寝室,室友突然给了我一封信,我一看信封,上面什么也没写,连邮票都没有贴,室友说这封信一直就放在我床头,也不知道是谁给的。
我拆开信封,里面掉出来一张照片,我捡起来一看,是一张很旧的老照片,很多地方都已经龟裂了,照片的背后印着几个数字,‘030803’
我不知道这串数字是什么意思,也没多想,翻过来看照片,看到照片那一刻,我突然愣住了。
这是我的照片!
不应该说是我的照片,这张照片上一共有五个人,我是最左边的那个,我右手边的是我邻居家的小孩,中间那个则是我二哥,但最右边的那两个,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他们是谁,想了半天我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于是我放下照片,想看看信封里还有什么。
我从里面翻出来一张白纸,上面写着‘城南酒店313’。
这上面写的应该是一个房间号,不过突然给我个房间号是为什么?总不可能是找我开房的吧?
我觉得这一切都应该要从那张照片入手,于是我先打电话给我二哥,问他知不知道小时候五个人一起拍照的事情,但是电话一直打不通,前几年二哥去了外地,一开始还一直联系,到后来就再也没联系过,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二哥那边联系不上,邻居家那个也早就搬家没有音讯,眼下只有从这个地址入手了,这件事或许还和之前发生的怪事有关联。
第二天一早,我就只身打车来到了城南酒店,这边是城里的繁华地带,有钱的老板都在这消费,这间酒店更是豪华型的住处,最便宜的房间也要一千七一晚,到底是谁会约我到这种挥金如土的地方来呢?
不过我还没进去,就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干什么的?闲杂人不准进去。”
估计这保安是看惯了锦衣玉帛开豪车的华贵人士出入这里,冷不防看到我,就像正常人看到乞丐一样。
我看了眼保安,问道:“我想住店还不让住了是吗?”
那保安一听我是住店的,马上赔笑道:“对不起啊先生,您请进。”
我走进大厅,在前台逛了会儿,直到那个接待的小姐看我烦了,主动问道:“先生,您是要住店吗?”
“是。。。是啊。。。你这有313旁边的房间吗?”我知道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抖,不过我家里其实还是有点钱的,实在没办法的话,定一间房也不是不可以。
“对不起先生,313是贵宾房,现在我们店只剩下三间房了,您选一下吧。”
经过一番心痛的手续,我付完钱来到了11层的一个标间,这里的电梯只能刷卡上楼层,也就是说我只能先到11层,然后再跑楼梯下到3层。
到了11层后我连房间都没进,直接走楼梯跑到了3层,在迷宫一样的楼层里转了许久,我才到了313的门口。
怀着好奇和激动的心情,我敲响了313的门。
“谁啊?”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回答道:“啊。。。是你送信给我的吗?”
我刚说完,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还有东西跌落的响声,过了一会儿,我才听到脚步靠近,滴滴两声,门就被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清秀到柔弱的男人,我第一眼差点认成一个女人,要不是他说进来,我真就觉得他是个女人。
走进房间后,我看到卧室的地上散落着许多衣物,都是些戏袍,墙上还挂着几顶富丽堂皇的戏帽。毫无疑问,这人是个戏子。
但他看起来年纪和我差不多,而且保养得很好,看上去比我还年轻,只是他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一股优雅的气质,并不是那种娘娘腔,而是一种看起来很舒服的气质。
他让我先坐下,回身倒了杯水递给我,说道:“你还记得我吗?”
他的声音非常温和,能让人平静下来。。
“你是那晚跑进我病房的那个?”我问道。
他摇摇头,淡淡道:“我是说15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