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试试我就当热身吧。”
我没来得及回答电话挂了。
收了线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我看见自己的手指在不停地抖决定出去抽烟。
“我出去一下。”
“出去干什么?”
“不关你的事。”
我真的很看不起自己看不起自己过了这么多年还放不下。看不起自己沉不住气地要生气。
我快步走到门外找到一个僻静之处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
外面很冷我虽然穿着大衣手还是冻得冰凉。但我不愿意回到咖啡馆不愿意见那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宁愿呆在自己制造的一团乌烟瘴气之中。我在外面站了足有一个小时直到抽完最后一根烟才回到候机厅。我去洗手间洗了个脸透过镜子我看见自己在口红、面霜、和眼影的遮掩下没什么变化。只是我抽烟那会儿曾不争气地流了几滴眼泪那睫毛膏说是防水也没有防好给我一揉油彩溢了出来待要我拿纸巾来拭它又防水了怎么也擦不掉。
离接机时间只剩下了半个小时我却是这么一副样子悲悲戚戚、失魂落魄、好像刚刚受过一场巨大的打击。
我不能让沥川看见我。
我拨他的手机。手机只响一下就接了。
“小秋——”
“叫我安妮。”
那端沉默。
“我有点不舒服。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回宾馆了。”
“你是不是又在抽烟?”
“抽烟怎么了?”我冷冷地说“抽烟是我存在的方式。”
电话那头只剩下了他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他才说“那好你先回去。到大门口等着我叫司机送你。”
“不用我打的走。”我冷冰冰地回了一句不管他答不答收线。
回到宾馆路过服务台我忽然想起自己的手中还有沥川房间的备用钥匙应当还给服务台。可是我想起了一件事。我的《沥川往事》还在他的计算机里。机会难得我得赶紧去把它找出来删了。
诸位看官如果下面的情节让你们想起了mI1或mI2那不是我的明也不是我的模仿那只能说明再纯洁的人如果看多了动作片都会在心灵上留下烙印。
走廊里没有人。
电子钥匙卡一插一秒钟红灯变绿门开了。我闪身而入。
他的手提在床上。
卧室开着一盏小小的台灯。我爬上床打开手提电脑几秒钟时间出现了蓝色的视窗。
接着画面上出现一个小小的窗口向我要进入桌面的密码。
我傻眼了。
我知道这肯定是个很简单的密码。沥川绝不会用一种很烦琐难记的密码为难自己。
我先试:o9o7。
我们俩共同的生日。
密码错误。
我想了想又试:xiaoqiu。
是的我自恋了。错误。
我开始想还有哪些东西可以让他当作密码的。我试了他喜欢的歌星:roxette没戏。
他哥哥的名字:jinetbsp;没戏。
他在瑞士养的猫:mia.
不是。
他喜欢的作家:proust.
也不是。
到这里我想说诸位看官如果你爱一个人却猜不到他可能用的密码。作为爱人你很失败。
我在床上冥思苦想想了有半个多小时。因为我知道试的次数有限我不可能无限制地试下去。
最后我想起了三个字母:1老滇味还记得吗?他非说L。
蓝光一闪桌面悄悄地打开了。
那一瞬间我的眼里有一点点湿。是的我有一点点感动。沥川的计算机一年至少更换一次。他还用这个密码多少表示他还记着我。
桌面上满满的图标。我直接进“我的文件箱”。文件箱也塞得满满的。显然他的工作项目很多每个都建档。路径连着路径文件夹连着文件夹。金山词霸已经装上。我检查它的路径现它已被移到一个陌生的文件夹内。
我在文件的迷宫里转来转去反复浏览却怎么也找不到我熟悉的那些文件名。
然后我一拍脑袋连忙打开“我的桌面”用关键词搜索:“1cs.doc”这是名字的拼音缩写。藏在我的一大堆电子书中。
很快文件就被找到了。我大喜左键锁定右键打开忙点“删除”。
半秒钟弹出一个窗口:“删除文件错误。”
no!
我再试一次仍然是“删除文件错误。”
我检查文件属性原来是“只读文件”。我明明记得我从没有把这个文件改成过只读。会不会是沥川动了什么手脚?
哼难不倒我!不就是“只读文件”吗?我打开它再改成“非只读”不就行了。
我打开文件进入“属性”修改只读项。
改完了再删。
又是“删除文件错误”!
还是删不掉!级郁闷啊。我用沥川的枕头使劲地砸自己的脑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我坐在床上使劲地想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就在此时门忽然一响接着几个人走进来同时传来很热闹的说话声。
一句也听不懂因为是法语。!?#¥%……—*()
沥川回来啦!
不会吧!怎么会这么快!
我眼疾手快地关文件、关电脑、合上计算机的盖子。果然几个人停在客厅热情地说话。
我听不懂法语。只听得出是三个人当中有沥川。
然后我听见沥川去了厨房好像是去煮咖啡。
接着天啊我听见他的轮椅驶向卧室。
我迅躲进卫生间。
浴帘是关着的我跳进浴缸躲在浴帘背后。紧接着卫生间的灯就亮了。
沥川哥哥拜托你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上厕所!!!
洗手池里的水哗哗地响大约是他洗了个脸。然后好像是嫌热他到卧室打开窗子冷风嗖嗖地吹进来几乎令我打了一个喷嚏。接着他回到客厅继续和客人说话。
沥川特别喜欢洗澡每晚必洗。浴室绝不是久留之地。我赶紧逃出来四处张望。像所有的宾馆卧室很宽敞家俱很少无处藏身。我只好躲进他的壁橱。里面挂着西服和衬衣我四下一摸还好除了衣服还是衣服没有骷髅。
外面依然是谈笑声仍然是法语。我坐在壁橱中都快被憋出幽闭恐怖症了。都什么时候了这群人还聊天!快点结束好不好!
过了片刻终于其中的一个人离开了。
屋子顿时安静下来。留下来的那个人陪着沥川到了卧室。
只听见沥川说:“这几幅图要拜托你替我画一下。草图我画了个大概细节你照我写的添上就可以了。”
那人笑道:“好嘛把你哥当绘图员使唤。”
——我猜得没错是沥川的哥哥霁川。
“模型是你来做还是Rene做?”
“当然是他。我要替你画图哪里忙得过来?”
“你不是说要带他游雁荡山吗?”
“你的主图一出来模型两三天就可以做完。剩下的时间还是可以去玩。”
“那你去和他说吧。”
“有什么好说的上次你也帮过他他本来就欠你人情。”
“……好吧。”
过了一会儿估计是霁川看见了桌上的几个空啤酒瓶见他说道:“你又喝酒了?”
“啤酒而已。”
“什么酒也不能喝。”
“行了哥你有完没完?”他嘀咕了一声。
“太晚了你快睡吧。”霁川叹了一口气“我对苏群说你每天最多只能工作五个小时看来你根本不听他的。”
“忙完这一阵子就好了。总部那边的事麻烦你替我挡一下。”
“我也忙就爸闲着。爸陪着爷爷奶奶在香港渡假我一个电话把他们仨全招回来了。”
“什么?什么?”
“所以现在不是我挡着是爸在替你挡着。你若是心疼他就早点回去吧。”
“早知道是求爸那还用得着你去求吗?”沥川说“你说说看上次你和Rene去罗马谁给你挡着来着?”
“我这不是实在分不了身吗?哎这么一说就扯远了。你在温州一个电话打过来要我帮忙我是不是二话不说就来了?不仅我来了还给你多找了一个帮手。很够意思吧?”
“够意思。”无奈的声音。
“对了腰上的伤好点没?”
“差不多了。”
“那你快睡吧我走了明天再聊。”
我听见沥川将霁川送到门口关上了门。
我悄悄地松了一口气。随手将一件衬衣从衣架上摘下来抱在怀里轻轻地闻了闻。
不要笑我我受了六年的委曲难道不可以悄悄地花痴一下?
我在壁橱里美美地想接下来沥川该去洗澡了我呢趁这当儿赶紧逃走。
可是我等了半天没动静。也没听见水声。
从门缝里我看见沥川回到卧室径直来到床边脱假肢、脱衣服、换睡衣然后上了床。接着不知从哪里传来了音乐声。很低却很吵:Iseeyounetbyourhairandgivemethatgrin.
Itsmakingmespinno,spinningithin.
BeforeIme1t1ikesno,Isayhe11ohodoyoudo!
I1ovetheayyouundressno.
Babybegin.
doyournetyheartsinamess.
I1oveyourb1ue-eyedvoinetesthru.
hodoyoudo!
e11,hereearenetthenetouthsandIfee11ikeIm1aughinginadream.
IfIasyoungInetbsp;outsideyoursnetbsp;yourfanetetagazine.
hodoyoudo,doyoudo,thethingsthatyoudo.
nooneIknonetbsp;everkeepupithyou.
hodoyoudo!
diditevermakesensetoyoutosayByeByeBye?
Iseeyouinthatnetbsp;perfenetbsp;e11,hohaveyoubeen,baby,1ivinginsin?
hey,Igottakno,didyousayhe11ohodoyoudo?
e11,hereendingtimeinthe1ouderpartoftonanditfee1s1ikeeverythingssurrea1.
henIgeto1dIi11aitoutsideyourhousenetdshavegotthepoermeanttohea1.
又是他的Roxette那歌我在的时候他就常听。我熟到可以背下来。沥川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忧郁。其实他很容易高兴。他喜欢轻松热闹的流行歌曲还喜欢哭哭啼啼的连续剧。相比之下我反而故做深沉地喜欢听一些小提琴、钢琴奏鸣曲之类。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嫌他闹得慌。
我现在关心的问题不是Roxette也不是他吵不吵而是他什么时候才能睡着。睡着了我好逃之夭夭。我缩在壁橱里忍不住偷偷地打了个大哈欠在机场等了五个小时的机我也累了呀。沥川哥哥不要听音乐了拜托你快些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汗这章完全是被大家催出来滴……写得马虎哈我得认真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