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几乎是同时,在没到小桥的时候扶着树往河里猛吐。
听到不远处有呕吐之声,两人同时看了过去。
白晖很尴尬:“我喝多了。”
“一样。”
事实上秦王滴酒没粘,这会纯粹是因为那太过血腥的画面感觉反胃。白晖或许是喝的猛了点,但事实上,他回过神之后发现有个人被自己亲手劈开,想想就感觉胃里一阵翻涌。
秦王对白晖说道:“更衣。出征。”
两人一起去宣太后那里转了一圈。
十五只火盆在封闭的屋内烧着木炭,还有八只烟煤炉把废气把屋里排,义渠王已经是头晕眼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倒是屋外,宣太后还在讲述这着这么多年以来两人自相遇,再到此时的点点滴滴。
终于,屋内听不到半点回声之后,宣太后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我终究就是秦国的太后,秦先王的女人。”
宣太后站了起来,冲着黑暗处喊了一声:“你们两个,出来。”
秦王与白晖确实在,但此时两人都不好现身。
特别是秦王,他多少有些尴尬,自己的母亲死后是要葬入先王陵墓的。所以秦王到了之后,只是躲在暗处。
毕竟是母子,那极丝微的脚步声宣太后听得出来是谁。
宣太后却没看秦王,而是问白晖:“白晖,史书上会如何写这一段?”
“太后,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当我大秦一统天下之时,太后必是千古一后,六国史书记录了些什么,看的顺眼的留下,看不顺眼的烧掉。”
宣太后再问:“你若是史官,如何书写?”
“秦武王好武,举鼎重伤而亡,秦于危难之计偏偏又遇上内乱,赵国老赵王为弱秦计,以质燕的公子稷为王,秦国四面受敌,内忧外患之下。秦太后,不得不拉笼义渠,为秦国争取到了最关键的三年,重整国事,再振国威。”
“然而,秦必血耻……”
宣太后摆了摆手:“本宫听出来了,一片歌功颂德之声。后面的不用讲了。”
白晖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下去。
看着白晖,宣太后又问了一句:“莫说这些好听话,若你是本宫,想史书如何写?”
“我,可以说粗话吗?”
“可以!”
“老娘就这么干了,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千年之后,天地自有公论。”
宣太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特别是那一句老娘,仔细品味其中味道,宣太后很喜欢:“好,你们去给老娘平了义渠,告诉史官,老娘就这么干了,想怎么写随他们。这才我大秦男儿之风,扭扭捏捏的算什么,既然作了就不怕人说。”
秦王一脑袋黑线,自己的娘在自己年幼被送去当质子的时候,就敢硬扛着先王指着鼻子骂,先王把剑都抽出来了,自己的娘抓着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继续骂。
如此彪悍的娘,当了太后之后倒是端庄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