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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甜水镇(2 / 2)

……

与此同时,望京往南,甜水镇。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回荡在寂寥的小镇上空,像是有人被破开了胸膛扯出内脏似的惨叫,随后是第二声,惨叫以颤音结尾,声音尖锐得刺耳,就像是有人拿着钢条在磨铁锈一样。先是老镇长汉斯家里灯光亮起,汉斯披着罩袍衣衫不整地慌张跑了出来,嘴里喊道;“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随后其他人家里也亮起来灯,男人们和女人们各自拿着武器全都跑了出来,聚集在镇子中心的广场上,承平日久的民众们完全没有恐慌的情绪,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把它们聚集在一起。

“谁喊的?静一静,静一静,来个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镇长敲着铜锣试图整顿秩序,乱糟糟的人群里铁匠高声回答道,“是约翰的叫声,是老约翰!”老镇长带着大家气势汹汹地往老约翰家走去,大家都觉得顶多就是小蟊贼或者被通缉的杀人犯,镇民们人多势众一点都不虚。人群里出来个棒小伙一脚就踹开了房门,为了保险起见镇长让镇上两个最强壮的小伙子头前开路,嗯,才不是怕死呢!

独居的约翰家中门窗完好无损,器具整齐,约翰或者说约翰的尸体不见了,被约翰当成心肝宝贝的那只驮马死相凄惨地倒在马厩里,镇长脸色难看地蹲在马厩前,终于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不过天太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留了几个卫兵守护现场,他把凑热闹的人群驱散,特意叮嘱大家注意安全,打算等到明天再想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敲响了广场上的警钟召集大家开会,天色有些暗沉,天空灰蒙蒙的,有些压抑。大家陆续到齐,一数才发现有两户人家总共九个人没来,过了会儿前去喊人的几个家伙慌慌张张地跑回来,嘴里喊着;“不见了,不见了,全都不见了。”农场七零八落,栅栏里的牲畜被屠戮一空,诡异的是门窗全都是从里面反锁,完好无损,到这个时候大家都开始有些慌了。镇长呼吁大家冷静,并派出了卫兵前往最近的城市戈尔寻求救援。

甜水镇外面是大片的玉米地,二月份播种下的玉米已经有小孩那么高,往日里长势喜人的玉米看起来很萎靡,严重些的叶片已经有些枯黄;旁边的蔬菜地里番茄、黄瓜、辣椒、青菜蔫了一大片,镇上的动物今天也是出奇的反常,平日里跟着镇长耀武扬威的那条大黄狗今天瑟瑟发抖地缩在狗窝了,不管旁人怎么打骂催促就是不肯出来。镇长一声令下,所有的青壮年都活动了起来,五人一组全体出镇巡查,大家伙把所有能装备上的铁器全都拿上了,平日里没人搭理的铁匠铺几乎被人搬了个空,虽然大多也都是锄头菜刀什么的,但总好过没有不是,手里面有点家伙胆子也壮点。

就在大家伙准备出镇子的时候,刚离开没多久去戈尔城寻求救援的卫兵的惨叫声从镇子北面传来,和昨晚的一模一样,“是道戈,是道戈!”有人惊慌失措地喊了起来,哭泣声在人群里传出,那是道戈的家人,刚要出发的青壮年们顿时面面相觑,人群里有个小姑娘怯生生地说了一句;“玉米田里好像有人站着!”镇长的呼喊声,其他人的议论声、哭声盖过了小女孩的声音,再说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慌得不行,都没注意她说了些什么,紧紧牵着她的母亲都没有太大反应,女人只是感觉抓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她故作镇定地摸了摸女孩的头,“不怕不怕!”

“可是!”女孩还想辩解,手指不停地指向玉米地里,我真的看到了,她回头往刚刚发现人影的地方看去,睁大了眼睛,那里空空如也。

“肯定是邪灵来复仇了!”,“女巫召唤来的怪物,要毁灭甜水镇。”,“庄稼欠收的农夫被恶魔同化。”,有人说曾经一次在荒废的弃墓里看到有怪物爬出,在恐惧的驱使下,大伙开动脑筋从小说戏剧中就地取材结合坊间故事各种造型奇葩的鬼怪应运而生前来毁灭甜水镇了。不行不行,镇长汉斯看着眼前的架势暗叫糟糕,“全都给我安静,不过是几个流窜的小蟊贼,我现在就去把他们抓起来!”见平日里大家伙敬重的镇长发话,议论声终于小了些。汉斯还是决定先去镇子外面看看,不能一直待着自己吓自己,一群人这么下去早晚会出事,五人一组的小队变成十人一组,小伙子们鼓起勇气往镇外走去。

大家伙紧张地走在玉米地里,连呼吸声都比平常轻了很多,玉米叶片刮在人身上带起沙沙声,这次镇长汉斯走在最前面,作为镇上唯一的‘贵族’,这个时候他没有畏惧,身为贵族的骄傲让他不能容忍此时自己有半点懦弱的样子。玉米地中间是条还算宽阔平坦的车道,平日里时常有车马旅人的小径今天看起来荒废极了。老人换了只手拿长剑,擦了擦满是汗水的手心,他此刻有些草木皆兵的感觉,大白天乌鸦就在杨树上凄厉地叫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想起告死鸟的种种传闻。

啊呃!一声惨叫在玉米田的上空炸响,听的人心惊肉跳、头皮发麻。在男人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中,几百,不,甚至是上千只乌鸦凭空出现在玉米地上空,不,他们不是真的,它们像是一片烟雾冥火。汉斯发誓自己从没有见过这么多乌鸦,男人们痛苦的嘶嚎此起彼伏,老人竭力地挥剑砍向迎面冲过来的一只,乌鸦血红的的眼睛在空中带起残影,他砍死一只,更多乌鸦向他扑了过来,一时间老镇长身上鲜血淋漓,顾不得伤势老人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快回去!”

伴随着令人战栗,仿佛来自幽冥的嘶鸣,桀!桀!桀!血红色的光从玉米穗杆之间透出来,一场血腥盛宴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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