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利高里拿出的精美坠饰,从手艺上看明显带着精灵的风格,只要不是瞎子就知道是件有年代的东西了,而使用的材料更是对光元素有着最大亲和力的辉光圣树的嫩梢,一丝丝神圣的能量在其中盘旋流动,作为诱饵可是十分称职。
当然,遇到道格这个对格利高里已经极端戒备的特殊人物,上述一切都是白费。
“就是这个东西吗?刚才那可真是个逼真的幻影啊!我是百分百地以为是阁下本人躺在那里呢……”
道格看似很感兴趣地仔细打量了片刻,最后装模作样地一挥手,指挥着骸骨傀儡向地上的坠饰行去,似乎想让它把坠饰拿过来。
格利高里眼中的神魂轻轻跳了一下,随后看着骸骨傀儡很大声地“啊!”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
“……怎么?”
一直都在紧密观察他的道格马上就停止了骸骨傀儡的行动,很配合地发出了疑问:“你似乎对我没有亲自去取这个东西感到很惊讶?”
想也知道这个阴险的小屁孩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诡计呢!
“不是这样子的,先生,请不要误会……”
格利高里的声音听起来又快被吓哭了,使劲地摆手:“我只是不想引起你的误会——虽然这件圣辉守护唯一地功能就是制造一个使用者本人的逼真替身、没有什么攻击性。但是它所使用地材料都是蕴含着很强光辉圣力的东西,一旦被不洁的东西接触就会本能地进行攻击。恐怕会伤害到您的,嗯,仆人……”
“是吗?我的仆人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道格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很不以为然,轻轻挥了挥手,骸骨傀儡又开始慢腾腾地向着地上的坠饰走去,在格利高里紧张地注视中,机械地弯下腰去,将那枚坠饰拾在了手中。
与骸骨傀儡手指接触的刹那。坠饰微微闪了一下,似乎漫不经心地做了次反击,然而随后它仿佛发现了敢于接触它的竟然是死灵生物一样,猛地透出炽热暴躁的光辉来,在这光辉照耀下骸骨傀儡的手臂如同被融化地冰块一样迅速地消融。直到再也拿不住坠饰,啪地一声落到了地上。
附在骸骨傀儡身上的光芒还在继续向上,直到将傀儡的半边肩膀都融化掉之后才失去了威猛的势头,渐渐减弱消失。
“您看……果然是这样的吧……”
格利高里很委屈地小声嘀咕着,貌似对道格不听从自己的意见有点不以为然的样子。
志在拖延时间的道格当然不会就试这么一次,冷哼一声,手一挥又命令骸骨傀儡慢悠悠地再次上前,不同地是那支残存的手这次没有直接接触坠饰。而是沿着它挖了厚厚的一层泥土,整个地捧了起来。
格利高里左眼中的神魂微微闪烁了一下,身体则没有任何反应。
砰!
就在骸骨傀儡摇摇晃晃地走向自己主人地时候,那团泥土突然不知为何炸裂了开来,坠饰再次直接落到了傀儡的身上。和前次一样的光芒闪过后,受损严重的骸骨傀儡再也无法维持,哀鸣一声之后砰地散成一团黑雾,随风飘散掉了。
“哼!”
道格冷哼一声,锐利的目光扫过格利高里地身躯。似乎在怀疑是他捣鬼。
“我已经提醒过您了。阁下。”
格利高里双手打开做着投降地姿势,无辜地小声辩解着。“最好还是由你亲自去拿比较好……”
“你认为我会上当吗?”
道格很配合地冷笑了几声,“也许你的根本目地,就是为了让我去碰这个不知隐藏了什么陷阱的坠饰吧?”
“这怎么可能呀!”
格利高里使劲地摇头,“如何处理这件东西完全随您的意愿!如果您不放心,何不干脆放我离开呢?离得足够远的话,无论我想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吧!”
“你以为我会放任你去求援?”
道格鹰鹫一般的目光死盯住少年,表面上的杀意瞬间高涨:“我看起来有那么愚蠢吗?就为了地上这个不知道真假的东西?”
“阁、阁下不要误会!”
格利高里再次表现出惊慌的小孩样子,“我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谁又会听从我的指挥呢!而且如果阁下不放心的话,我,我可以,把这些都留下!”
少年一边说,一边毫不迟疑地将身上的各种饰物都摘了下来,甚至连外面已经破破烂烂的神官袍都脱了下来,很快他就只剩下一袭单薄的内衣,其他什么都堆到了地上——
当然,除了手指上那枚戒指。
“这样子、总可以了吧!”
少年逃避灾祸似的将那些饰物主动推得老远后,双手搭在胸前环抱着自己,只穿内衣的身躯在有点凉的轻风里微微地颤抖着:“离开了这些东西,我就无法发出强力的攻击了……阁下可以放心让我离开了吗?”
“唔……嗯?”
道格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下,随即目光却被格利高里手上的东西吸引:“你手上的那枚戒指……是什么东西?”
一边询问着,他一边在暗中迅速地提高了警惕。格利高里正做着双手环抱自己的动作,戴着戒指的那只手被遮掩在另一只手臂下面,似乎想要藏起来的样子。然而稍微有点本事地人一眼就能看到,真是想不注意到都不行——这么说来。格利高里这个阴险的小屁孩恐怕是已经准备开始阴人了?
“啊……这是我妈妈留给我地唯一纪念,没有什么用处,只是普通的戒指而已……”
格利高里欲盖弥彰地将戴着戒指的手在身后藏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慌张:“真的只是一枚普通的戒指,是为了牢记母亲的嘱咐才始终带在身边的!”
“把那个戒指给我!”
道格阴沉沉地开口,内心则更加警惕。现在他差不多已经肯定,格利高里这个阴险小屁孩的阴谋关键就在这戒指上,然而那戒指看起来十分不起眼。也感觉不到任何波动,完全无法判断,只能主动试探了。
“不、不可以地!”
格利高里的声音里似乎出现了一丝勇气,身子也不那么抖了:“这是唯一和妈妈有关的东西!我不能没有它!”
少年甚至还不自觉地握起了拳——基于格利高里这身体的现状,这一系列精微的细节表演可让他费了不少功夫。
“我再说一遍。把那个戒指给我!……或者你想让我使用其他地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我的大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