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奶……”
我竟然怯怯的不敢作声。
三奶的长睫毛扑闪了一下,两条眼缝却无法张开了,微微一笑,问道:“莽子,你掉了哪样?”
“没有哪样,是三公给我的一道符章不见了。”
这个理由很恰当,也非常充分。
刚刚把一万块钱藏在三奶的床下,现在又半夜三更来房间里折腾,我要是解释不好,怕三奶会有其它的想法。
“哦……一道符章没啥子稀奇,我这里有很多符章,你三公留下来的。”
说罢转身,很快就捏着十多张符章出来,递给我:“你看看你需要哪张?”
我就着灯光把符章一张一张捋开来看了一遍,一共有十二张,却都是我没见过的符咒。赶紧把这些符咒默记在心里,等会儿到了唐府说不定有很大的用场。
这些符章我自然是不能带走任何一张的,看上面的朱砂印记,似乎不是太陈旧,估计是前几天三公才画上的。既然三公留下这些符章在卧室里,自然有他的用意,我千万不能因为自己的一派胡言坏了三公的大事。
“没事了三奶,一会儿我见到三公了,请他重新画就是了,这些符章,您从哪里拿来的就放回哪里去,说不定三公是故意安排好的。”
想了想又说:“三奶,假如我们明后天都还没回来,你可要自己小心点,如果有不认识的人上门来,最好叫小孃去把我老爹喊来。”
三公家离我家就两里路不到,我家在一班,他家在三班。所谓一班,就是第一村民组,三班,也就是第三村民组,中间只隔着一个寨子。我们马鞍山大队这几个挨得很近的村民组,都是以“班”来划分的。
不过我现在也搞不清楚我的家是在一班还是在三班了?我的户主究竟是叫闵震宇还是叫杨江春?
“哎呀……会有什么事情呢?”
三奶乐呵呵一笑,说:“赶紧去吧,怕你师父等急了呢。”
三奶突然强调了一句“你师父”,倒是让我意外之余又非常感动。
所谓的三公三奶,无非是跟着寨子里的人们随意称呼的,人人都可以称端公杨江春夫妇为三公三奶,但是喊他们为“师父师母”的,目前就应该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一种荣耀!
我朝三奶深深鞠了一躬:“好的,师母。”
抬起头来,三奶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效笑意。
于是我走出三奶的房间,刚刚从牛圈旁边牵来乌驹,却见我的房间门口站着杨梓杨楠两姐妹。
“莽子,记得给我买粑粑,我要有豆沙的那种。”
十岁的杨楠揉着惺忪的睡眼对我说。
这半年来,我仿佛是这两姐妹的亲人的了,每次外出或者是赶场天上街,我都会给她们带点包子馒头回来。所以,每次出门,姐妹俩最大的期待就是等着我给她们“买粑粑。”
我跑过来蹲下身子,双手捧着杨楠的脸,顺便揉了一下,嘻嘻笑着:“好的,豆沙的白糖的一样带两个好不好。”
其实豆沙馅和白糖馅的包子都是一样的价钱,一角钱一个,肉包子要多五分钱。
杨梓在一边也笑了。
我却不敢摸杨梓的脸,毕竟她已经12岁了,快长成大姑娘了。
我要是有钱了,我一定天天让姐妹俩吃肉。
对了,我现在不是也有钱了吗?三公给我的一百块钱。
但是这钱是一张整的,还没有调开,拿给杨梓杨楠也用不出去。再说,这一百块钱我可不能乱花,得规划好,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奇怪了,我怎么有这种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