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吕不韦将最后一个笔画落下之后,在他的眉宇间却出现了迟疑了神色。
“父亲,可是有什么不妥吗?”侍候在一旁的吕单对父亲问道。
“我着急了。”吕不韦说着卷起竹简丢尽了一旁的炉子之中,“魏庸这件事情,我着急了些,这个时候可不是给他写信的时候。”
“确实如此,魏庸这个人真正的身份成谜,其之前到底与大王之间有没有合作,还很难说,父亲这个时候给魏庸写信,落在大王眼中,或许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是啊,人老了,难免有思虑不周的地方。”吕不韦叹息道。
此时的吕不韦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是有些老了,若是在十年前,他绝对不会犯这般低级的失误。
感慨着岁月不饶人的吕不韦突然间从儿子吕单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所谓的欣慰之色,不由生出一股恼火,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却在一旁看着我将信简写完了”
“父亲何出此言?单绝对不敢有这样的心思。“吕单连忙收起脸上那一丝丝欣慰的笑意,神情严肃地说道。
“只是不敢,不是没有吧?”吕不韦目光不善地看着吕单道。
“不仅不敢,也没有。”吕单惶恐中辞凿凿地说道。
“我什么时候能够抱上孙儿?”吕不韦问道。
“父亲,这个,这个······”吕单一下子张口结舌了,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
虽然人已经临近中年,但是吕单却莫说是儿子,即使是女儿,也只有一个,这样的事情若是在另外一个世界或许算不得什么,但是在这个世界,却是一件可以影响到一个家族兴衰的事情。
因此,在这件事情上,吕单肩膀上承受的压力可想而知,但是,有着事情,终究不是努力就有用的。
况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吕单即使想要努力,似乎也是逐渐的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雉儿呢?”吕不韦见自己已经收到了满意的效果,已经收回了身为父亲与家长的威严,也就不再威逼吕单,于是主动地转移了话题。
“雉儿她被赵太后召去了兴乐宫。”吕单道。
“你确定是赵太后,而不是长公主吗?”吕不韦皱眉道,似乎有些意外。
“父亲,我可以确定,是赵太后,而不是长公主。”吕单道。
“可是有什么不妥吗?”吕不韦的反应让吕单对女儿产生了一丝的担忧。
“没什么不妥,只是,雉儿与长公主接触与和赵太后接触,终究还是不一样的。”吕不韦道。
“赵太后那人心思多变难测,她如此亲近雉儿,对于雉儿来说,很难说是好是坏。”吕不韦沉吟道。
显然,对于赵姬这种行为背后的目的,吕不韦一时间根本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也许,赵姬根本就没有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