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礼忽然出现身剧组。
白色的棒球帽,清爽的运动服。
自从开机那几天在剧组出现过,季明礼已经好长时间都没有在剧组现身了。难免的,也就有一些流言蜚语传出。有说陶夭不甘寂寞,甩了小鲜肉,又重新傍了一个金主的,也有说小鲜肉偷吃,把小三儿带到酒店里去,被陶夭带人抓包的。绘声绘色,好像一个个就躲在陶夭酒店床下,目睹全程似的。
棒球帽檐遮住了季明礼的大部分五官,表情什么的自然也就没有办法瞧得清,架不住人声音太好听啊,低沉、清越,苏得不行。季明礼那身形,本来走到哪里就容易招人注目,他那么一开口,众人的注意力就更难从他身上移开了,耳朵不自觉地就会竖起,喝不得听这人说更多的话。声音好听也就算了,关键是特么语气还温柔到不行。
有人不自觉地把手按在自己的脸上。
唔,也没什么,就是脸有点疼来的。
陶夭入戏太深,一时难以出戏,哭得不行。
身体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时,陶夭第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季明礼在她的头顶上方浅浅地叹了口气。
陶夭身体一僵,接着,缓缓地抬起头。
进入视线的先是一条素净的格子方帕,陶夭这才意识到蹲身在她面前的人是季明礼——
除了季明礼,这个年代,再不会有人随身携带方帕了。
陶夭任由格子手帕温柔地擦拭她脸上的泪痕,因为太过惊讶,以至于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唯有眼泪无声地滚滚而落。
陶夭此时的眼神太过哀伤了,即使明知道她是因为入戏太深,一时没有从对戏中人物的共情当中走出,季明礼的心还是不免抽疼了下。
“不哭了,嗯?”
他将陶夭从地上拉起,将人搂进怀中,温柔的哄着。
陶夭抱着季明礼,只是哭。
夏温慧前段时间住院的事情,陆以明也听说了。他没有仔细打听,但是得知夏温慧先是被送进桐花的医院医治,后来才转院回了云城,就多少猜到了些许缘由。
之前,季明礼很长一段时间也没出现在剧组,陆以明很是替陶夭小两口捏了一把汗。耀川那媳妇儿有多厉害,他可比谁都清楚。后来,季明礼一直没有再出现,陆以明还以为小两口是当真顶不住长辈的压力,分了,还一度替两人惋惜过。毕竟,这段时间合作下来,他是真的对陶夭这个孩子改观不少,很是有些喜欢上姑娘在演戏上表现出来的天分,关键是人还很努力,又肯上进。
季明礼来了,陆以明便知道自己之前多半是想岔了,瞧这两人黏黏糊糊的劲,哪里像是分手的怨侣,就算是牛郎织女,每年就金风玉露相逢那么一回,都没这两人黏糊。
“看什么看,看什么看?都没有活干了?手里的活都干完了没有?没有干完就敢杵在这里看热闹呢?”
陆以明拿着手中的扩音器,嗷了一嗓子。
陶夭跟季明礼两口子没分手,陆以明是真心替两人感到高兴,也愿意做个顺水人情,替两人把场子给清出来。
导演发了话,三三两联围在一起看热闹的众人顿时搬道具的搬道具,给演员补妆的补妆,赶紧又各自忙活开了。
季明礼朝陆以明投以致谢的一瞥。
陆以明摆了摆手,自家人,甭客气,什么时候结婚,请叔喝一杯喜酒。
陆导的眼神戏太过丰富,季明礼并没能全部理会,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做出正确的回应——
季明礼报之一笑。
陆导拿着扩音器,咪咪笑,笑容特知足,嗯好,喜酒这事儿,妥了。
倒是陶夭因为陆以明那一嗓子,总算想起自己还在剧组里,现场有那么多人看着,心底难免多少有些难为情。
她知道包括季明礼在内,都以为她是入戏太深,只有她知道,不是的,这次,是她情绪没能hold住,崩了。
陶夭止了眼泪。
季明礼握住她的手,低手看她,“现在走?”
陶夭哭得时间太长,抬眼看季明礼时眼睛都是湿润润的,也肿了,带着哭腔,“去哪里?”
“先回酒店,然后我们再一起回家,嗯?”
陶夭的戏份已经杀青,自是可以随时走的了,她点了点头,回休息间去卸妆,顺便将身上的这套戏服给换下来。
两人于是往外走去。
没走几步,走在前面的季明礼忽然停了下来。
陶夭困惑地看着他。
季明礼认真着一张脸,正色地道,“恭喜杀青。”
陶夭怔怔地看着他,喉咙一阵发紧,“你是特意来……”
“嗯。想……给你一个惊喜。问了多多,知道你今天杀青,所以跟学校请了假。路上堵车,幸好,还是赶上了,没有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