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府虽然紧挨着南山剑宗,又是大淮主要产粮地之一,鱼米富饶,商贸繁荣,但这一路走来,百姓的面色并不比其他地方的人好到哪儿去。
乡下农民很多照样是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所见到的大多还是消瘦、驼背、黝黑的形象。而城镇里的居民也并同样没有好到哪儿去,城镇里的商业更为繁华,相对应的忘忧草也更易买卖,有更多人购买福寿延年丹来服用。这些服用者的面色甚至比乡下那些营养不良的农民还要差!很多人除了不咬人之外,看上去已经和行尸走肉没什么两样了。
一直到三天后,沿途所见老百姓脸上逐渐有了血色,有了些许笑容,许新正便知道进入南山剑宗的地界。
在阡陌连片的尽头,是一片云雾缭绕的群山,那便是南山十三峰。
山下朝北的地方有座“北门镇”,过了镇子便能见到上山的小径。而另一端还有座“问道城”,坐守剑宗南门,那才是真正的山门,气派非凡!
许新正懒得再绕一圈跑去南边,便直接从北面上山了。小径窄且陡,一路多为石阶,众人不敢骑马,纷纷牵马步行。
张清风也没有御剑,徒步上山,一边与他们介绍沿途景色。
到半山腰的时候便见到一座一间二柱的石牌楼,正是剑宗的北门所在,有弟子在此看守,见到张清风便恭敬地喊一声“张师叔”,他在宗门里的辈分还挺高的。
有张清风在,许新正便不用奉上拜帖了,一行人直接过了门楼继续上山。沿途的建筑物开始多了起来,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飞檐斗拱,丝毫不逊于皇家宫廷。
张清风先领他们去一座空置的小院安排住宿,又与许新正拱手笑道:“此前在山下许道友曾与我谎报了身份,实际上我也并未与道友说明。在下其实是南山剑宗平顶山的承剑弟子,论辈分的话算是宗门的大师兄。”
“承剑弟子?”
许新正不明觉厉地拱手回礼:“原来是大师兄啊,失敬失敬。”
张清风又看了眼正在忙碌安顿行李的西北汉子们,与许新正问道:“我这一路看他们像是西北边军的人,想来你说的那位故友姓薛吧?”
许新正见他猜出来,便颔首承认了。
张清风笑道:“哈哈哈,如此便是相熟了。许师弟,咱们现在所处的便是南山十三峰之一的金洞山,掌峰的是灵溪长老,也就是薛师妹的师尊。”
“我找的正是灵溪长老。”许新正说道。
“可有薛师妹的亲笔信?”张清风伸手讨要。
“这……”许新正见他伸手,便讪笑着解释道:“离京之前陛下曾叮嘱过我,要将信亲手交给灵溪长老。”
张清风爽朗一笑:“是我唐突了,既然如此,那便请许师弟稍等片刻,我去找灵溪师叔通禀一声。”
“有劳师兄了。”
张清风摆摆手,便先离开了。
等他走后,马八斤才凑过来与许新正说道:“少东家,这南山剑宗可真是世外净土,与大淮全然不似在一块土地上。”
“不然怎么说方外不同世俗呢?”马铁牛深呼吸一口山上的新鲜空气,兴奋地在院子里奔跑。
许新正却摇摇头感慨道:“与世隔绝,岁月静好,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这还不好呀?唉,若不是有公差在身,真想一辈子都待在这山上。”马八斤笑道。
“你可拉倒吧?人家剑宗可是天下道门宗主,收徒门槛极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收入门下的。咱这趟如果不是沾了少东家的光,还不一定能上山见见世面呢!”马铁牛无情拆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