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嘤嘤嘤”
一位浓妆艳抹、穿着鲜红袄裙的小娘子坐在马车里,以袖捂面,翘起小指,哭得梨花带雨。
坐在他边上的是个白发老人,一脸生无可恋。
“马供奉,你说嘛,爹爹他怎么能这样蛮不讲理棒打鸳鸯!嘤嘤嘤”
这小娘子开口乃是个男儿声,原来不是小娘子,而是四海商会的二少爷叶祖荣,自取花名叶清莲。
马供奉被他吵了一路,脑壳嗡嗡的,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导道:“公子乃是男儿身,岂可留恋男色?这叶家家大业大,还需要公子多帮衬一些呢,好歹也要为叶家开枝散叶……”
“哼!”叶清莲气呼呼地拿手帕抽他一下,瘪着嘴骂道:“你与爹爹一样顽固,偏见!嘤嘤嘤”
“……”马供奉搓了搓鸡皮疙瘩,又往车厢另一边缩了缩。
叶清莲哭罢,脑海中不由浮现一张俊俏面容,不由叹息道:“唉还是谞之最懂我,不像你们这些臭男人,只想着开枝散叶开枝散叶!你们懂什么叫做爱情吗?梁公子,谞之你究竟去哪儿了?为何那晚离开鬼市后就不再找我了?嘤嘤嘤……”
马供奉听他又提起中秋那晚在鬼市遇到的神秘男子,便再次提醒道:“公子,那梁谞之能入鬼市,又能招惹五品剑师作仇家,还有个更高实力的前辈助他逃脱,显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恐怕连他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哼!你怎的又诬蔑他!”叶清莲撅着嘴,气鼓鼓地捶他胸口,一想起那人深情款款的眼神,又面如桃花,娇羞得很:“我那晚看得真真的,他那双眸分明不会骗人。谞之谞之,嘿嘿嘿……”
马供奉扶着车厢,胃里难受得很。
这时候,外面有人轻轻敲了敲车窗,叶清莲掀开帘子,只见一个中年圆润的男子谄笑着骑在马背上,伏着身子与他说道:“少爷,前面就是咱四海商会在江浦县的会馆了,这县城里外的掌柜已经候着了。晚上还有宴席,知县大人也会赴宴。”
“嗯,晓得了。”叶清莲端着大家闺秀的范儿答应一句,却没怎么感兴趣。
若不是老爷子撵着他出来认认自家产业,他根本就不想碰这些东西认这些臭男人。
怎么想都还是京城好呀,还有个鬼市能让他快活,还有个蓝颜知己梁谞之,可恨那薛闵兮小贱蹄子带兵进京逼宫,害的他不得不溜回江南来避避风头。
“少爷?少爷。”那中年胖子又打断了他的思念,提醒道:“老爷让您换身衣服再去见人,这样有辱门楣。”
“哼!觉得有辱门楣就不要让人家出来抛头露面!”叶清莲拍着车厢嘟嘴骂道。
中年胖子嘴角微抽,只能又小声提醒他:“少爷,老爷说了,您若是不听话,他便将同庆打死!”
“呜啊”叶清莲一听这话又哭了。
同庆,是他最喜欢的一个优伶。
老爷子又拿这个来威胁他,当真是欺负人。
泪眼朦胧中,叶清莲忽然看见有个熟悉的人影从街边闪过,赶紧将那中年胖子推开一些,探出车窗观望,却已经看不见那人了。
“公子,怎么了?”马供奉见他举止反常,便问道。
叶清莲坐了回来,嘟囔道:“我刚才好像看见谞之了。”
“梁谞之?他不是在京城吗?怎么也来应天府了?”马供奉诧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