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反映什么情况，这个，你们不需要知道，不过，应该让你们知道的，一定会让你们知道的。”于大星说，“这样吧，你们有了成绩，或者是干了好事，可以在报市报或者电视台上吹嘘一下，写写画画，对你们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呀。我们并不是说为老百姓干点好事也未必要张扬呀，你们给村子捐了满汽车的东西，却一点都不想不知道让别人知道，也不好。是的，干点好事不留名，会被别人说成有病的。有群众反映问题，这说明我的工作做得还很不够。具体是什么情况，我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张老三不是单独来找我说这件事，就说明这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事情。同时，我也希望曾文开和严志两位书记，你们以后要注意一下工作方法，农村工作不比城里，有时候是牵一发动全身，可能你的一些举措触及到某一个人的利益，就会引起个别人的反感，甚至是反对。给你们说这件事，就是想让你们知道在以后处理一些事情时，尽可能地要学会保护自己。曾文开，以前，你们那个杏花湾上的访的事，到底问题出在哪里，你要好好地总结经验，这也是一个教训。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绝对不允许有集体上的访的事件发生。有什么事情说不清楚的，有什么困难解决不了的嘛。关键是要学会动脑子，基层工作，要的是善于艺术地把政治理论与具体地方村情和村民素质有机地结合起来。当然，在农村，还存在着一些家族势力，宗派势力，你们不要过于陷到某一个小团体里去，更不能学着拉帮结派。你们都会做饭，能不入的酒场就不要入，更不能去喝那些有女人陪喝的花酒。”
“有女人参加的酒场就叫花酒呀。”我的身子猛然一震。
“不能这样说吧。”于大星笑了，“晚几天，你们村张书记的儿子要结婚，到时候有那么多的女的，还能叫花酒？”
“王书记，你们村的张富友儿子要结婚呀，到时候我和曾书记要去随礼的呀。”严志说，“以前我们梨花集村干部有婚事，你和曾书记都是来贺喜的。这次，我和曾书记也要去的。”
“这样很好，和村干部打成一片，把他们当成自家人，工作也就好开展了。”于大星说，“我们要去学习了，还有一件事，咱们这次培训结束后，要搞一场联欢会。我的意思是，到时候选派干部要出节目，女的可以唱唱跳跳，男的可以吟咏诗词嘛。王书记，你是特别能写的，到时候，你要准备稿件，准备节目。”
上午的培训结束后，我就去了金枝的养殖厂。
“王社，听说你来县城参加培训了，正准备晌午好好约你喝一顿呢。”李琼摇晃一下手里手机说，“我是知道你来县城的，你怎么来也不通知我下呀。还好，就在今天吧。”
“下午要讨论，是不能喝酒的。”我冲李琼笑一下，“金枝在你这里怎么样？”
“还行吧。”李琼指一下养殖厂，那里人声喧哗，熙熙攘攘。“我们的养殖厂现在气势磅礴，发展迅速呀。天天要忙碌着接待外边来参加学习的，现在我都忙的昏昏欲睡。刚想瞌睡一下，就会来人。”
“对不起呀。”我说，“是我打扰了你。”
“没事的，来，你坐。”李琼把我让到座位上，“我打了你的手机的，你没有回。你来县城，怎么不来找我？”
“一直在忙。”我尴尬地说，“我手机的信号不好，有时，去下边几个村子转悠，一不小心就出省了。我们那墟圩子临近三个省哩，漫游费挺贵的。”
“不就是手机费嘛，不就是钱嘛。”李琼笑了，“看你是个能干大事业的人，相貌也是难得的出众，说实话，我也是走南闯北的人，像你这号人，我见得多了去了。现在，你大小也是个村干部，人有人才，貌有貌相，不过，我觉得你有点自卑。王社，应当喊你老师呢，我觉得做人关键是自己看得起自己。如果你们这些村干部能为老百姓办多少事，村民心中都是有杆称的。那个墟圩子，现在还老牛拉破车，村子连个路都没有，遇上大水庄稼泡在水里，到现在村民还要吃救济，和人家那些小康村比，真是差得太远了呀。我知道你们这些村下派的干部是想让墟圩子发展起来嘛，想让那里的村民过上好日子嘛。可是，乡村工作，不是想像的那样简单，有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有本事，你真到乡村干一下试试看，就算你有上天日龙的本事，没有钱你能办成事吗？路要修，河要修，学校是危房，电不通，水不畅，庄稼地里建不出来粮食，这些，怎么办。都是一样太阳一样的地球，人家外在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呢，那墟圩子要山有山，要水有水，要人有人，怎么就发展不起来？我还就不信这个邪呢。现在，农村机构改革正在进行，村干部也不能当一辈子。要让年轻人上来，一些有能力的年轻人，要让他们上来。这才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看来，和你和真有缘分呢。最近，只是感觉自己活得有点累，有时候喝酒也就是想放松一下。你呢？你也觉得自己很累？好吧，这一次算是我请你来的。今天晌午，咱们放开喝吧，看看谁先醉。”
“刚才说了，下午要讨论呢。”我说，“李琼，别这样。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我能怎么样？”李琼苦笑一下，“有时候觉得天下这么大，哪里是我的家呀。王社，你带我走，带我走，我有的是钱。告诉你，我也是个有文化的人，以前我还是个诗人呢。阿涛，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你带我走吧。”
“李琼，别这样。”我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要我怎么样？王社，我是对你说的心里话。现在，我只要有个男人真心对我，就算我不满意自己的婚姻状态，也有一个人倾诉吧。你可能不知道我现在的心情，多少年来，我多么想有一个自己的喜欢的人，想有一个男人真心地疼我爱我。我算什么呀，大不了就是比别的女人有几分姿色，我知道我就这一点点可怜的本钱呀。你要了我吧，现在，你就要了我，把我带到哪里都行，我会死心踏地跟着你，给你洗衣做饭，给你生孩子，给你当牛当马。只要你是真心对我的，你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好吗？现在你不答应？我知道你和别的男人真是不一样，以前，我错过了你，现在，这次我不想再错过了，不然，我一定会后悔的。现在，你要带我走，我不管，总之，我现在就想有个真正喜欢的男人，就想快点有一个自己真正的家。王社，你要是拒绝我，一定会后悔的。”
“这样不好。”我挣李琼的手，“李琼，别这样。”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呀。你算什么，你不过是个下派干部，说白了只是一个大队书记呀。”李琼点燃一支烟，猛吸一口烟，可能是吸呛了，她咳嗽一下，揉搓一下肺部。“是不是我长得不够漂亮？说真心话，你不喜欢我？是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你？是不是觉得我结过婚了配不上你？王社，你一点也不了解女人。你知道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只需要有个男人真心对她就行了，你不懂。现在，我就想有一个真心对我的男人。”
“李琼，不要这样说。”我看到李琼一脸的悲戚，“李琼，咱们现在别谈这个好吗，以后，我会常来这里看你的。”
“来看我？”李琼冷笑一声说，“不要以为我李琼是卖不出去的残次品，我说这话的意思，你懂吗？刚才你还说是来看一个我请来的打工妹子金枝呢。”
“李琼，我是很敬重你的，也希望你以后要自我珍重。说真的，我一直对你非常有好感。”
“是吧。”李琼微微一笑，摆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是吗？说说看，我第一次见时却没有干什么感觉。也许，是我见的男人太多了吧。王社，你走吧，我永远也不想见到你。告诉你，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我还真的以为自己又找到了爱情呢。狗屁，一切都是假的。假的。你走吧。刚才和你开玩笑的，你还真拿自己当一回事了呢，我都不拿自己当一回事了的。”
金枝一下在忙碌，我逃也似离开了养殖厂。
下午开讨论会的时候，我一直心神不定，手机的信息响动了。
白狐：我现在的处境不是很好，说实话，象是个不阴不阳不温不火的人。要干的事情像块鸡骨头卡在我的脖子里，真是食之无味，去之不却。现在，你也有自己的难处吧。
我回到：小白，你现在到底是谁。
白狐：这样问，真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我能前算八百，后算一千，看相算命，人称半仙呢，神不神，让我给你算一下便知。敢问二位是问前程还是问婚姻？问婚姻吧。算一下看一看你有个相好的愿不愿意嫁给你，还是看人家是否对你真心的。怎么，你还没回村里吗？
我回到：小白，告诉我，你是谁。
白狐：对你说过了，我就是一个乡下小妹，会不会真心喜欢我？不可能的，我都对你说了，只是玩一玩而已，我都没有当真，你却还真当一回事了。告诉你，我可是没有一点信心。不过，我相信自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那好，我给你算一下你的婚姻吧。说一下吧，你多大了？”
我回到：你不是会算吗？干么还要问我们。
白狐：看相的问年龄，算命的问生辰。你报上来生于哪一年哪一月，我用四柱推一下你的命运流程，真的，这样我就知道你的婚姻如何了。
我回到：我属小龙的，按照省下派文件要求，我的年龄刚好不超。
白狐：不好，不好。你和妻子二人命里相克呀。你要想和你妻子过到头，是要拿点礼金给我的。给了卦礼，我自然会给你破解一番。
我回到：小白，既然都是命定的，你怎么又能破解呢？真是自相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