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血清,要现在用吗?”
夏弥瞥了眼顾谶手里的针筒,绘梨衣唇角轻抿,轻轻捏着裙边,好像有点紧张。
顾谶问:“之前使用血清时是什么样的?”
绘梨衣在小本子上写道:“躺在医护室的床上,有许多不认识的设备。”
“然后呢?”夏弥问。
绘梨衣:“会痛,然后睡一觉。”
顾谶看了眼窗外,沉吟道:“今天是个好天气。”
绘梨衣有些不解地看他。
“试试这支血清吧,如果身体没事,我们就出去玩。”顾谶俯身,示意她露出手臂。
“我来吧。”夏弥伸手。
对这种事情,她显然要更擅长一些。
绘梨衣乖乖地撸起袖子,鲜红的液体注入了她的静脉。
顾谶和夏弥一直在观察她的变化,同时做好了应对任何结果的准备--就算是朝夕相处过的女孩,如果对方彻底失控,理智被暴虐占据,他们也会除掉她。
即便会感到难过。
绘梨衣瞳孔如蛇般缩了下,她的颈部和手臂上血管贲张,皮肤眨眼滚烫般热红一片,她微张着嘴,显然是处于痛苦之中,却竭力没有发出声音。
顾谶和夏弥能清楚地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的热量,就像是围着一个火炉,随着‘血清’发挥效用,如同有人在不断往这个火炉里浇油加炭。
绘梨衣的小脸皱了起来,在涨红中透着狰狞,那毕竟是顾谶的血,是由龙王亲自转化的血肉能量,其中包含了远古的那位白王。
这或许是基因的碰撞,血脉在不断自我破坏又进化,她紧紧盯着面前的两人,他们沉凝的表情中不掩关怀,还有紧张和迫切。
好在,绘梨衣坚持下来了,如果问一个十多年不见外面风景的女孩最擅长什么,答案应该是忍耐和坚持。
为了去看那些还未领略过的风景,为了去吃世界各地的美食,为了享受世间所有的玩乐,为了活得像一个普通的女孩那样,可以拥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拥有朋友和爱人,可以自由自在地喜欢或讨厌,去追逐去笑闹。
因为曾被当成怪物对待过,所以才分外想要成为人,这样的一颗心,永远炽热也无所畏惧。
绘梨衣浑身都被冷汗湿透,脸色苍白,额前的发紧贴着,有种易碎的病态美。可哪怕如此疲惫,她的眼神却慢慢变亮,充满着生气和灵动,顾谶和夏弥也同时松了口气。
“看来要重新洗个澡了。”夏弥看着她光滑的手臂说。
原本如黑蛇般细密狰狞的静脉血丝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现在是藕白般的少女手臂,白皙纤细,骨肉云亭。
她扶着绘梨衣起身,后者咬着唇边,竟施了一个古代少女的礼节。
夏弥怔了下,旋即也笑着施了一礼。
绘梨衣显然有些意外,她这是在动漫里学来的,觉得是郑重的道谢礼仪,没想到对方竟然也会,而且比自己还要标准很多。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新奇的未知的事物,绘梨衣要好好吃饭,一定要看到啊。”夏弥伸出手指捏了捏女孩的耳垂。
“嗯。”绘梨衣发出个极轻的音节,觉得耳朵热热的痒痒的。
“所以我们把你想去的地方都去一遍!”顾谶说。
绘梨衣眼中迸发出明媚的神采。
夏弥开口,“但前提是...”
“先收拾桌子。”顾谶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
夏弥忍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