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智阿须矢蹲下身来,饶有兴致地看着痛苦挣扎的龙马弦一郎,死侍正在缠绕着他撕咬。
就算把对讲机递到他手里又有什么用?死侍在第一时间就咬碎了他的喉骨和气管,龙马弦一郎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关东支部组长影秀的言灵‘阴雷’用极致压缩的空气制造出了炸弹,强烈的冲击波以跑车为中心推向四面八方,那些反应过来的士兵们根本来不及举起武器,就被冲击波震得内脏出血。
而在远处负责嘹望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来自警戒线内的狙击要了他们的命。
其他组长冲向路边的帐篷,半数以上的士兵还在帐篷里休息,组长们如鬼魅般高速地执行着割喉的任务。
阿须矢没有动手,这种级别的目标用不着他亲自出手。
他站起身来,深深地呼吸着夜风中的血腥味,聆听着悦耳的惨叫声。
这是值得庆祝的一天,从今天起,关东支部便彻底脱离了蛇岐八家,完完全全地自由了。
背叛真是一件美妙至极的事情,橘政宗还活着的时候,关东支部还怀着一点点对于那个老人的感恩,不愿意立刻投向猛鬼众。
但就在昨夜,橘政宗死了,便再也没有什么能束缚阿须矢的东西了,他自由了。
“一共250具尸体,已经数过了。”影秀走过来说。
“那么这是最后一具了。”阿须矢看着血泊中的龙马弦一郎。
这里所有的士兵都死了,但这位被首先攻击的一等空佐却还活着,毕竟是龙马家的家主,强大的血统还在维系着他的生命。
死侍还缠着龙马弦一郎撕咬,后者手里抓着对讲机,不住地颤抖。
别说发出声音,就算是把对讲机凑到嘴边都做不到,他握着对讲机的手像是发癫痫那样在一块石头上无力地敲打。
“哈哈,这就是本家的正义啊,本家的正义正在死去。”影秀嘲讽地笑着,“龙马家主临死还想要通知宫本家主,真是让人感动啊。”
阿须矢却沉默了。
他盯着龙马弦一郎颤抖的手,盯了足足五秒钟,然后才缓缓叹了口气。
“这确实是本家的正义,这一点倒是不容嘲讽的。是我的疏忽,他已经把消息发出去了。”
死侍终于咬断了龙马弦一郎颈后的脊椎神经,彻底终结了他的生命,那只不断震颤的手无力地落在岩石上,却仍旧紧握着对讲机。
“这种没有智商的东西根本没用。”阿须矢一刀砍下了死侍的头,“他失去了喉咙和声带,但用摩尔斯电码发出了信号!红井那边的人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影秀面露惊讶。
在年轻一代的眼里,蛇岐八家的家主们都已经老朽,就算是给他们机会也不中用了,尤其是龙马弦一郎,甚至被看作是众位家主中最平庸的一个。
他唯一的长处就是敦实,据传不久前在犬山家的玉藻前接待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和教员时,都不敢大声说话,完全没有家主的风采和气势。在发生变故时,这家伙直接当场被吓傻了。
可就是这种平庸的男人,却在濒死之际爆发出了这样的觉悟?
人要有多大的觉悟,才能无视凶兽的撕咬,精确地敲打出摩尔斯电码?
“现在怎么办?”影秀不禁问道。
“就算消息传出去也没用了,从东京出发支援这里,路程就要半个小时。”阿须矢冷冷道:“而且今夜不会恰好有直升机等待大家长。”
……
宫本志雄的手臂缓缓下垂,对讲机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也许是秘密发报被人察觉了,也许是发报的人死了,所以再也没有摩尔斯电码传过来。
关东背叛、关东背叛、关东背叛...只有这一个电码串在不断重复,意思非常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