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哈赤幻想破灭。
这让他陷入纠结、懊恼、无尽悔恨之中,从兴凯湖的反应看,如果代善没有杀害使团成员,建州女真投降后,大概率可以保持相对独立。
当局者迷,努尔哈赤想不到,即使没有使团事件, 张新也不会让建州女真保持独立。
结局一定是融合。
现在球踢回他脚下,该如何抉择?
努尔哈赤没读过书,不识字,但他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一生丰富经历,让他有足够独立思考能力。
首先可以确定,如果投降,建州女真这个种群将不复存在, 未来东山再起的资本将不复存在。
这与他的野心严重相斥。
经过一夜思考, 努尔哈赤心里已有决定,他决定效仿祖先,遇到灭族之灾,往北逃。
那里有更广阔天地。
除了有点冷,其它没毛病。
有了决定,立即执行,趁还能跑的动,趁实力尚存,当机立断!
留下两万拖后腿的老弱病残,由今年三十二岁的六子塔拜率领,吸引兴凯湖攻击。
老当益壮的努尔哈赤,带着三十一岁的第六子阿巴泰;今年九岁的十四子多尔衮;今年七岁的十五子多铎等等。
妻妾、儿女、孙辈,居然多达三百数。
除家人,他当然要带走仅剩的一万精锐骑兵,以及一万年轻健康的女人和孩童。
思想清晰, 行为果断的努尔哈赤溜了,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溜了。
努尔哈赤走的果断, 走的安静, 直到一个半月后,张新才知。
感慨努尔哈赤成功绝非偶然,舍弃多年努力,远走北方,这份魄力,远非常人可比。
....
九月底。
兴凯湖大营。
议事大厅。
李魁奇跪在地上,双手高举一只木盒,里面是老努第六子塔拜的人头。
虎毒不食子。
努尔合赤舍弃一个儿子和一半老弱当诱饵,换位思考,张新不及也。
在李魁奇面前来回跺步,张新在思考,他该怎么办?
努尔哈赤逃遁,熊百粥被杀。
这么好的机会,如果不抓住,岂不是对不起赏饭吃的老天爷!
可如果直接攻打明皇,史书大概率会这样写,‘由张某人率领的叛军攻入皇城, 杀人多少万, 抢钱多少钱,作恶之多罄竹难书。’
眼角余光扫过李魁奇托举的人头,张新顿住脚步,俯身细细打量。
后世,一颗人头放在跟前,张新估计会抑郁,现在完全没感觉。
“李魁奇。”
“弟子在。”李魁奇应声。
“这是谁的头颅?”
“回师父话,”李魁奇大声骄傲回答,“这是老努第六子,塔拜的头颅!”
“不,”张新摇头,“这不是塔拜。”
李魁奇急眼,“师父,这真的塔拜,弟子亲自验证,绝不会出错。”
“塔拜此刻还在兴京,”张新像是在课堂上回答问题的学生,一边思考,一边答题,“塔拜手下有三万精锐骑兵,塔拜要去攻打山海关。”
张新越说越来劲,“塔拜要攻入关内,还会攻破紫禁城。”
“....”
李魁奇反应一秒,刷地一下跳起来,“师父说的是,塔拜还没死,这只是替身,弟子立刻回前线。”
张新面无表情挥挥手,“去吧,不可大意。”
当那啥,立牌fang,张新不觉的虚伪,最重要的是,他有实力进行一场持久战。
谷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