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黎朝。
悲观情绪在朝堂上蔓延,有些消息灵通的大臣私下已经打包好行李,准备随时跑路。
有些人则已做好迎接新主人准备。
情况已经很糟糕,更糟糕事情发生。
澜沧王朝派人送一封信,再次要求后黎朝把明朝人交出去,并且把陈碧玉公主嫁给澜沧王国太子为妾。
像是救命稻草。
朝臣们,甚至是陈恭的儿子, 后黎朝太子陈永,齐齐要求陈恭照办。
四十不惑,陈恭比任何人都明白,即使自己照办,澜沧王国也会吞并后黎朝。
送信过来,一是为挑拨君臣关系,二是乱都城防御, 完全是不安好心。
偏偏大家都上当。
现在, 他陈恭如果不抓人,马上就会被朝臣和太子罢免。
心里许多想法一闪而过,陈恭下令:“全城抓捕明人,至于公主嫁给澜沧王国太子为妾的事情,我亲自去找公主谈。”
陈永目送父亲离开大殿眼神莫明,除父子两人,后黎朝暂无人知道公主陈碧玉和张新之间关系。
现在要嫁去澜沧王国,不知怎么处理。
不知儿子想法,陈永在后宫中找到女儿陈碧玉,把事情快速复述一遍。
莫朝背叛,西线失利,南线及及可危,抓捕明人,嫁与澜沧王国太子为妾,一桩桩一件件事情犹如重锤,一锤又一锤砸在陈碧玉心口。
反应三四秒,陈碧玉不敢相信问,“父王,后黎朝是不是要亡了?”
陈恭摇头, 表示不会。
“我打算假装抓捕明人,实则放掉,然后带你和你母后、幼弟,逃离到明朝,待将来张新帮我们复国。”
“父王!”陈碧玉重声提醒,一字一句道,“张新不会帮我们复国,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嗯?”陈恭目光一凝,“你不是说他与人和善,待人宽容吗?”
“这是两回事,”陈碧玉解释道,“两广总督张同鸣战败投降后一家人没死;福州江西总督吴乐蜀战败后也没死,这些是张新的宽容;
但是他有一条铁律,无论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不被允许持有比普通人多的耕地,不被允许持有军权。”
陈恭反驳,“这是明朝的事,和我们后黎朝有什么关系?”
“虽然张新从未说过, ”陈碧玉看着陈恭的眼睛,“但我能感觉到他对土地渴望,包括整个南部。”
“整个?”陈恭不确定问。
陈碧玉补刀,“包括东吁王朝。”
陈恭呆,东吁王朝在澜沧王国和柬埔王国西边,是南部最强大国家。
“左右都是死,”陈恭心神崩溃,“我们后黎朝怎么办?”
“父王,”陈碧玉不忍心打击道,“后黎朝恐怕会消失。”
半响,陈碧玉劝道,“父王,放弃吧,我们去繁华广州府,购两套豪宅,当个富家翁,不是坏事。”
“我不甘心,”陈恭表情凄苦道,“后黎朝一百多年基业,我对不起祖宗。”
父女两人聊的投入,皆没注意到有一个原本候在旁边的宫女慢慢抬起头,走到两人中间,以旁观者角度打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