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农业已经是过去式了。”徐炀道。
“公司改变了很多,但有些东西还保留原貌。”赛丽塔将荧幕转回到办公室里,“你也说了,时代发生变化,但我们追求的东西,从伦德尼姆之变到现在都一样——争取人与魔女的全面自由和全面发展,这就是我活着从130年前带到现在的理念,我们称之为‘先锋主义’。”
“如果说巨型企业之间存在薄弱环节,那白象洲确实算是一块。”徐炀承认。
尤其是统治当地的孔雀-崔斯坦集团,作为一个勉强缝合起来的畸形巨物,孔雀集团以农业生产闻名,崔斯坦集团则主攻金融业,二者发展理念差异很大,高层之间也相互倾轧。
白象洲只有数千万人在巨型企业中务工,被视为高人一等的存在,其余十九亿以上人口的境遇犹如牲畜。
“我们需要捐赠。”赛丽塔认真地看着屏幕,“一小笔资金就能让上百个孩子免于疾病和饥饿,也可以让我进口更多稀有药物来挽救死者。”
“你需要多少?”徐炀认可他们的尝试。
“为免被当成骗子,只要5万资金就够了。”赛丽塔道,“可以挖条水渠。钱可以走我们在深层匿名网路上的‘朋友’,也是同情者。我把路子发给你。”
“那我去试试。”徐炀切掉屏幕,在后台收到赛丽塔发来的消息。
按照赛丽塔的指引,徐炀在匿名网路上找到一家叫“友爱公司”的隐藏账户,这家公司声称从事平平无奇的行业,致力于极客文化、艺术创新和网安技术探索。
“她应该需要更多资金吧。”徐炀转头看崔俊友。
“当然,干这样的事业,给她几千万都不够。”崔俊友说,“不过这姐们骄傲得很,你要是多给,她还会觉得你拿钱羞辱她。”
“那好吧。”徐炀在手机上读取现金卡密钥,将资金转过去,“而这当中转的‘友爱公司’又是什么来头?”
“友爱嘛,都是一条道上的兄弟。”崔俊友眨了眨眼,“公司主义暗中树敌,比他们自己想的还多。”
“她说话听起来很有理论意义。”徐炀回忆之前和赛丽塔的交流。
“在过去,人们接受完整的教育,有些魔女还能上学,她也是受益者。”崔俊友道,“她首先是个哲学家,然后是战士,现在才是医生。”
“先锋主义是个很有参考意义的观点。”徐炀说,“但还没有完全证明自己的优越性。”
“谁知道?”崔俊友笑了笑,“这姐们一旦在白象洲真的做成了她的事业,到时会鼓舞全世界更多的人加入其中,到时候情况可就变了。”
先锋主义就是能替代公司主义的制度吗?徐炀沉思。无论如何,时间与实践会证明赛丽塔的想法。
转了资金之后,赛丽塔在网路上向徐炀留言,并发送了一个压缩包。
“你还真是爽快。附件里是我对先锋主义这些年来总结的理论,还有一些实用手册,应该有点意义。附赠你一句我在大学里读过的一句话:人是目的,不是手段。”
徐炀翻了翻那篇手册,主要讲述的是先锋主义的诞生、历程和理念,后面则是五合一的“基础套装”,包括一本赛丽塔行医多年总结下来的医疗心得、一套训练民兵的理论、一叠与3d打印机配套生产耐用枪械的蓝图、一本精编实用生存手册、一部基础农学。
未免太过实用。徐炀暗道。这是真正从最底下开始捣毁公司主义的路线。
“一个神奇的女人。”崔俊友感慨,“你也这么想吧。”
“以后有机会当面遇到,那时候再好好谈谈吧。”徐炀收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