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等人来到北邙山的时候,已是深夜,身边也只剩下十几个人。几个常侍,如今只剩下他和段珪了。
这一路上,不少人觉得反正已经逃出宫来了,再跟着张让他们发疯,最后肯定性命不保,不如趁这个机会离开。于是纷纷半道逃跑了。
月光下,张让喘着粗气,像是绝望的野兽一般,狰狞的看着樊太后和她护在怀里的两个孩子,突然声嘶力竭的狂笑了起来:“哈哈哈!啊哈哈哈!好啊!都想要天子、太后!都想着大权在握。好,很好!我张让活了这么多年,也着实杀过不少人,老人、女人、孩子都有。可就是没有杀过天子和太后!今天你们就给我去死吧!”
段珪见了急忙阻止:“张让!你疯啦!你想干什么!呃…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让一剑穿心。
“都是你!都是你出得馊主意!如果不是你挑事!我张让怎么会有今天?我要杀!我要杀光所有人!让那些朝臣们找去吧!哈哈哈!”
眼前的绝境,已经让这个曾经执掌大权的太监彻底疯狂了。
机会!樊太后见他仰头狂笑,抱起一块石头奔到张让身边,狠狠的砸了下去,“噗”的一声,张让的头被打了个稀巴烂。
樊太后可不是一般的柔弱女子,当初做宫女的时候,就敢冒险给刘宏找寻修真功法,后来几年的双修,她也受到了不少益处。身手矫健的不必那些宿卫差。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十几个太监宿卫一下子就蒙了。
“走!”樊太后一胳膊一个,夹起皇帝和陈留王,飞快跑进了道旁的密林中。
等着那些宿卫们反应过来,一切都迟了,而且现在领头的都没有了,还想劫持天子、太后,这不是找死吗?
“算啦,咱还是逃命吧!”不知谁提了一声,所有人一哄而散。
如今已是初夏,山里的蚊虫不少,皇帝和陈留王何时受过这样的苦?抽抽泣泣的不止。
樊太后心疼的难受,抱着两个孩子,强忍着疲累,深一脚浅一脚的在林中往山下走,只希望能有忠臣能赶来,救得他们母子性命。等到行至天色渐亮,脚上的水泡都已经磨破了。
小皇帝和陈留王给她擦汗,都心疼的说道:“母后,咱们停下歇会吧。”
“歇会?你们累了吗?”
“不累。”两个孩子连连摇头。
“那母后不歇,只要咱们逃出去,那就没事了。”樊太后说完,继续抱着两人往雒阳方向走。
却说闵贡追至北邙山,正好碰到几个逃跑的太监宿卫,抓到近前询问才知道,张让、段珪已经裹挟着天子、太后、并陈留王进山了。
闵贡急忙撒开人马寻找,及至天明,忽然有人来报找到了。闵贡不敢怠慢,急忙派人回去报信,同时前去面圣,来到近前,只见三人蓬头垢面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
闵贡见到他们这样,感到鼻子里一酸,哭拜在地:“微臣护驾来迟,请陛下治罪!”
皇帝刘裕按之前太后所教,一板一眼的说道:“你救驾乃是大功,何罪之有?快快平身。”
闵贡带来的战马不多,他亲自给皇帝刘裕牵马而行,樊太后和陈留王共乘一骑,慢慢返回雒阳。行出数里,太尉袁隗、虎贲中郎将袁术、左军校尉淳于琼、右军校尉赵萌、后军校尉鲍信、中军校尉袁绍、骑都尉曹操等等文武官员,领着数百人,带着车驾前来迎接天子、太后回宫。
三人下马上车,在众将官的护送下往雒阳而去,不到五里,不远处战马嘶鸣,烟尘滚滚,很快一军人马杀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