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弯弯绕绕，过个十几里路便都是密林，只要他到时候往着林子里一钻，纵然那雄心刀再怎么有本事也不可能追踪到他。
孙牛的打算很好。
只是他不知道章无涯有一个弟子名叫黑犬，牛皮武者，擅长追踪之道，颇得章无涯的器重。
他先前去当铺的举动无疑是暴露了自己，否则他或许还有机会逃出生天。
黑犬一路追踪，终于是在这处密林将其拦下。
“说，你卖给当铺的刀是哪里来的！”
章无涯已有七十多岁，一头白发白须，肌肉依旧充盈，手持一把大砍刀，一双丹凤眼颇有气势。
但这只是表象。
实际上他体内气血已经干枯，一身原本的实力发挥不出三层。
但对于孙牛来说，已经足够了。
孙牛见到两人满眼绝望，但哪怕是死他也不能死的毫无价值，最起码，他是绝对不会供出陈开的。
孙牛咬牙道：“常义杀我父母，我杀他是天经地义！”
“你杀了他？常义杀你父母，那是你父母之荣幸，便是杀你你也只能受着，谁让你弱！但你竟然敢杀他？”
章无涯面色骤沉，如一头暴怒的老狮。
章无涯对常义的感情远胜于师徒之情，更准确来说是父子之情。
章无涯早年有过几个孩子，但或许是他年轻时候杀业过重，那些孩子要么夭折要么走丢。
到了老年章无涯是有心无力，只好将情感寄托于弟子身上。
而常义是章无涯人到中年有的孩子，结果意外走丢。
没想到那日章无涯发现常义身上的胎记因此认出了他。
但是认出儿子的章无涯并未表露身份，因为诸多顾忌，他选择暂时将常义收入门下作为一个弟子教导，但没想到章无涯刚经历失而复得，丧子之痛又紧接着袭来，让他几乎喘不上气。
“因为我弱？所以我只能受着？”
孙牛眸子发红，他瞬间想到或许常义对自己父母是有怨气，但这怨气应该也达不到要将他们二老杀死的地步。
最可能是这章无涯在暗中蛊惑，常义经不住其蛊惑因此最后才
孙牛已打算殊死一搏，就算是死也要从章无涯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黑犬目光扫过周围，忽然道：“暗处那家伙，别躲了，我已经发现你了。”
陈开心中一凛，他站在树梢，本以为自己藏得足够好了，没想到竟然被发现了？
他将蒙面布系在脸上，既然被发现了，那么再躲也没有意义了。
只是陈开正要动作，地上不远处一处草丛忽然冲出一人，抬起双手道：“饶命，饶命，我就是路过的，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那人长得贼眉鼠眼，身躯微微佝偻，给人一种特别猥琐的感觉。
孙牛看见此人有些熟悉，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直到黑犬叫破此人身份：“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许恒！你采了虎熊帮副帮主熊老二女儿的花，熊老二发话只要将你活捉便能得到五百两白银，一门武法还有一个他的人情。”
黑犬此话显然是对章无涯说的。
五百两银子，一门武法对章无涯都并不稀奇。
虎熊帮是盘踞在枫叶城东城的庞大帮派，比烈火刀帮和黄金帮都要强上一线。
熊老二作为虎熊帮副帮主，地位实力都远在章无涯之上。
熊老二如今正处于壮年，实力已达到了凝气之境，未来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若是再进一步，那就是一个通脉武者的人情！
如此人情，哪怕对章无涯来说也足够珍贵，足够让他暂时放下丧子之痛了。